。下臣只是說出自己的分析,請大王裁奪。”
闔閭看著他,深思地以手指摸著下巴。
他能感到自己的每一條骨骼裡都有憤怒的火焰在燃著。
可惡的楚國!
當年孫武的大軍已經踐踏了楚國的都城,連楚王的夫人都被送上闔閭的床榻任他凌辱,但是他心底卻知道,以剛剛興起的吳國吞併歷史悠久的楚國,做不到。
這就像一隻幼獅可以咬住老象的要害,甚至給老象造成重傷,卻無法吞下整個大象的身軀一樣。
所以他退兵了,厲兵秣馬數載。
有生之年,他要吞併越國,一統東南,而後再投入與晉國或楚國爭霸天下逐鹿中原的遊戲!
卻沒想到,這計劃剛剛付諸實施,楚國就在背後刺他一刀。
他心底還有一種隱約的恐懼。
出兵越國的事情,只有這幾個重臣知道,那麼楚國是如何搶到這大好時機的?
他在沉思中抬頭,卻見眾人都企盼著看他。
一群廢物!
他心中忿然,真欲拔劍砍翻幾個。
——不過這白喜,可也真是個敢說話的人。
智謀也不錯。
他看向白喜,溫言道:“你先起來。”
白喜受寵若驚地站起來,闔閭的食指摩挲著自己的嘴唇,良久,微微一笑:
“和談與否,下次再議。寡人封你為使節,去鍾離勞軍。”
“勞軍?”白喜驚異地問。
“對。”闔閭微微點頭,“你代表寡人,送份厚禮去楚軍的軍中,順便試探一下他們的反應。”
“厚禮?”白喜更為不解。
“楚軍遠道而來,想必疲乏不堪了。”闔閭微笑,“你替寡人送些糧草給他們,就說,鍾離久攻不下,想必他軍中缺糧。兩軍交戰,貴在糧草,因此寡人體恤楚軍的辛苦,特別派你送糧草過去。”
群臣中有人驚詫地吸氣。
“請大王三思。”有老臣跪下,“給敵軍送糧,聞所未聞!”
闔閭冷厲地看下去。
“聞所未聞?只怕是你孤陋寡聞。”
他一揮手:“退朝!明日再議!”
身邊的侍臣立刻湊過去,問:“大王去哪裡?”
“回宮。”闔閭冷然說,頓了頓,又說,“不,你先給寡人備馬。”
伍子胥看到闔閭的時候,對方正從馬背上躍下來,三重的朝服都被汗水溼透。
他隨手將馬鞭扔給一旁的侍從,走進大門。在劇烈的運動後,髮絲散亂,露在外面的脖頸上漫布著細密的汗珠,透出深重的疲憊感。
他伸手阻止了伍子胥與他府中其他侍從的行禮,沉默著走進廳堂,坐下。嘴唇緊抿著顯出殘忍的刻度,但瞬間又放鬆了,疲倦地呼氣。
“我的樣子是不是很狼狽?”
伍子胥看了他一眼,揮手屏退了下人,走過去,為他倒了一盞清水。
“是的。”
“我去跑馬了。”闔閭看著他,說,“沿著闔閭大城,整整兩圈,經天平山,再回來。”
“那的確是一段很長的距離。”伍子胥淡淡說,“然則大王為什麼要這樣?”
“我需要將怒火先宣洩出來。”闔閭緊盯著他,“以免爆發在你身上。”
伍子胥愣了一愣。
“你今天病了?”闔閭問,“病勢如何?”
“不礙事。”
“今天早上接到邊防傳書,楚國大軍入侵,經大江入胥溪,攻克居巢,圍困鍾離。這些,你——知道麼?”闔閭緊盯著他,問。
“我知道了。剛才已經有人報告給我。”伍子胥淡淡說。
“你能不能告訴寡人,為什麼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