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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神,好一會兒才道:“我有那麼俗氣麼。”

遊麟稀奇地打量遊念錦,這色胚子二世祖靜以養神的時候,竟和夜斂塵有幾分神似。究竟哪裡相似,細看又說不清道不明。他正琢磨著,忽聽一聲到了,下車一看,金瓦紅壁雕樑畫棟的巍巍殿宇彼此錯雜,其排場規格儼然不亞於京城魏闕,雖成王敗寇改朝換代,依然威嚴如故隱有龍氣。他雖久處宮中,但也曾在六部學習政事,對前朝餘辜妄圖復政厥闢之事,略有耳聞。此時見到前朝皇城,他心頭一緊,竟下意識維護大統,斷喝道:“好你個金陵王世子,帶我來這做甚?”

遊念錦讓他呵斥得一愣,尋思片刻風度如故,也不惱他僭越,牽手道:“這兒是前朝故址,現如今成了江寧軍的駐防城。走,爺帶你去找樂子。”

江寧軍駐防城?昨兒那叫常樂的紈絝,倒是說過他老爹常銳是江寧將軍。而父皇似乎也提過,金陵現如今主要做皇室親信駐軍之用……遊麟弄不清遊念錦葫蘆裡買什麼藥,任他拖拖拽拽,恢復常色嘟囔一聲:“轅門有什麼好玩的。”

“好玩得很。”遊念錦興致盎然,拖著遊麟穿門過巷往駐防城西北走。所到之處,兩立士卒無不單膝跪下向他行禮。待到進了小營校場,他才鬆開手來,一指遠處嚴陣以待的弓兵,又示意遊麟去看那些弓兵瞄準的地方。

遊麟不看則已,一看心神俱震。只見校場離弓兵半里遠的地方,豎著兩根十尺木樁,樁子上下各兩鑌鐵箍環,將一個身中數箭渾身血淋淋的年輕男人懸地禁錮,全當活靶子。遊麟從小習武,眼力過人,隔半里地依然能秋毫畢辨。那穿著讓鞭子笞破的黑衣、昏昏沉沉抬起冷漠鳳眼、雖臨絕境依舊執拗不屈的男人,不是夜斂塵又是誰!

“昨夜江寧軍照例巡邏時,在城牆往前朝皇陵那段子路上,抓著這麼個雙腿重傷的男人。”遊念錦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他那腿我檢視過,是按江湖幫會規矩,三刀六洞施的刑……不瞞小倌兒你,金陵如今雖是駐軍之地,然而謠傳夜隱幫刺客亦以此為據,刺探軍機干涉吏治甚為猖獗。我懷疑此人正是夜隱幫棄狗,因此連夜審問,沒想到這廝牙關倒咬得挺緊,一心求死……”

遊麟聽得腦子空白,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夜隱幫、夜無影會如此對待夜斂塵。

遊念錦似想起了什麼,咂咂嘴滿眼興味看著夜斂塵:“可惜了,這廝滋味真真不錯,那隱忍著不哼不喚的小模樣,比起曲意承迎的倌兒,倒更對本世子的胃口。”說罷,他執起遊麟的手,將士卒遞來的弓箭交予:“來,咱們也拿這隻喪家之犬玩玩。”

夜斂塵為何會落入此境?他沒將自己的身份如實向夜隱幫交代?遊麟胡思亂想,心頭大痛,痛極又懊惱地暗罵聲傻子。他本意是要夜斂塵回去交差覆命,讓似有所顧忌按兵不動的夜隱幫,浮出水面與自己交鋒。哪知夜隱幫如此苛責狠毒,夜斂塵又如此固執地要保全他……愧疚痛惜之間,他又聽得遊念錦措辭曖昧,一股子悶了許久的怒火頓時衝散理智,攥緊弓冷冷問:“你對他做了甚?!”

遊念錦挑眉一笑,悠哉謔道:“不止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一夜夫君。”他環住遊麟,瞄準夜斂塵扣弦拉弓,親密道:“好玩麼,小倌兒?”

眼看箭要離弦,遊麟猛地將準頭一壓,任鋒矢偏向左前方士卒的腦門。那士卒嚇得驚駭失措,抱頭驟然埋身,才好險保住了小命。遊麟冷哼一聲,怒極竟笑了起來:“好玩極了!”

“好玩就多玩幾把。”遊念錦又遞來幾支開鋒的銳箭,溫和道:“聽說這刺客幾日前就和一個俊俏的未冠同伴進城。趕巧昨兒府上又有刺客夜探,想必和這刺客就是一夥還在附近。咱們多拿他練練手,沒準兒能引出漏網之魚來。”

遊麟心中一凜,暗道我還沒懷疑你們和刺客有來往,你們倒試探起我來了。這一警覺,他腦子便清醒幾分。他方才確有瞬間想道破自己皇子身份,救下夜斂塵。現下一想,他遊麟本就擔著殺害遊琴的嫌疑,再加上泉城那攤子事,一旦坦言,更顯得是他讓夜斂塵殺了四皇子,夜斂塵是刺客無疑。

“如此甚好,只是我射的不好,世子爺可別見怪。”遊麟略一鎮定有了主意。江寧軍、夜隱幫!茲此一樁,絕不善了!他一面故作笨拙搭箭張弓,一面運氣憋紅臉,瞄準了夜斂塵,又好似用力過度腳下一晃悠摔了個四仰八叉,而那箭竟然朝天發去,隔了好一會竟俯衝下來迅疾扎向遊念錦。

遊念錦堪堪避過,見拓木箭在他原先站的地方入土不見,不禁撫掌一嘆:“好!”

遊麟眼底陰寒,卻臉色微紅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