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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只因近來,江南成澇,蜀中旱災,民不聊生。”幾位皇子瞅著遊奕,不明白這老七怎麼將話題扯那麼遠。遊奕又盪開一筆道:“治國如齊家。在家中,我們九兄弟唯大哥馬首是瞻,兄弟誰出了事,都是認為是大哥的錯,都是大哥擔著。而此一國,唯父皇馬首是瞻,哪個地方的老百姓遭了災,都認為是父皇的錯,都是父皇擔著。古往今來多少內亂因此而生……兒臣憂心忡忡,既想為父皇和大哥鳴不平,又明知災民陷於天災人禍危在旦夕,卻無能為力。因此昨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落下了風寒。”

門檻外,鞭刑仍舊在繼續。眾人也不知遊聿是否能聽見遊奕說的話。倘若聽見了,又會有怎樣的感想?

皇上點點頭,似乎認為遊奕撓到了癢處,轉向沉默寡言的九皇子,道:“遊離,你愣在那想什麼哪,把你想的說出來讓朕聽聽?”

遊離抬起頭,用那雙瞳色極淡的眸子望過來,神情很漠然,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清楚大家在討論什麼。片刻他開口了,區區幾字,跑題比遊奕還離譜:“兒臣願往江南治災。”他說這話,就好像自己沒有一個失蹤的三哥遊麟,也從未聽說過昨兒死去的四哥遊琴,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是個久居深宮的皇子。

但是皇上聽了此話,龍顏大悅,笑嘻嘻走下來按了按他的肩,話家常般慷慨:“那就去吧~”

遊奕見狀,出列單膝跪地道:“兒臣也願往蜀中治災!”他這一跪,其他皇子紛紛請纓。

皇上笑得更開懷了,大袖一揮道:“用不著搶~你們七個都出去遛遛~”七個,也就包括了受罰的遊聿。旁立的幾個太監聞話,揭開手上端著的盤子的紅布,露出七方玉印來,玉是極好的和田軟玉,每方玉印都是握件大小,頂端攀著睚眥、嘲風、狻猊、螭吻等龍子神獸,栩栩如生。

“拿好嘍,這可是欽差信物。玉在人在,玉毀麼…天高皇帝遠,出什麼事兒朕一概不負責。”

皇上看得出,他幾個兒子都很興奮。他瞄了一眼跪在外面,冷汗淋漓仍一聲不吭的遊聿,不鹹不淡問道:“聿兒,多少鞭了?”

“一百……”遊聿的聲音很微弱,但吐字還算清晰。一百鞭,是極重的刑罰了,僅次於死刑,比杖刑也好不到哪去,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他的背上已經血肉模糊。誰還敢議論四皇子的死?

皇上看著他的慘樣,覺得鬧心:“起來吧,回去收拾收拾東西。”

兩父子再無話可說,也無須再說什麼。

遊聿出了御書房,推開想攙扶他的太監,慢慢走著。穿好的蟒袍很快就被冷汗和血液浸透了。他手裡握著一方玉印,溫潤滑膩,雕的是囚牛。這樣的握件,他的三弟想必會喜歡——遊麟若在的話,大概會有一方雕著麒麟的玉印吧。那個人很像麒麟。那個人一天不在,他就覺得耳根太過清靜,清靜的有些寂寞。也許是痛得厲害,意志變得薄弱,神思也就散亂,人一失控,就難免反常。不苟言笑的他,反常地揚起嘴角……

沒了那個人,這皇家,真的像是,沒一點人情味了。

遠遠瞧著遊聿的遊奕,也有點反常,他時常保持著和藹可親的微笑,但這會兒雖春風得意,卻笑不出了。

作者有話要說:一碗水端不平了~= =

遊離和遊聿都比遊麟萌多了!(作者君泥垢

夜斂塵曰:我這傳統冷酷攻當得壓根就沒存在感吧?

遊麟曰:你確定你是攻麼大哥~~~

節外生枝

遊麟和母夜叉抵達貧民窟時,鐘鼓樓正敲著晨鐘,提醒京中官員出門衙參。

往常這時辰,遊麟通常呆在偷閒殿裡,由太監伺候更衣,活動活動筋骨,享用豐盛的早膳。如今龍游淺灘,沒人服侍了。他在髒亂的市井街頭,左顧右盼走了一段兒,實在忍不了兩旁小攤煎炸麵餅滋滋直冒的香氣,更讓小販那婉轉動人的吆喝勾得直咽口水,便攥著母夜叉的袖角,沒出息地求道:“大…夫人~我餓~~”

母夜叉愣了愣,這才想起有早飯這回事。這怪不得他,只因臻於化境的練家子,臟腑已調到最佳狀態,對寢和食的需求少而精。有些武林高手閉關辟穀,甚至可以一月不食。但這種要求,自然不能放在遊麟身上。母夜叉想想,拉著遊麟,尋了個街邊小攤一坐,往桌上丟了粒碎銀子。買豆花和煎餅的老闆一瞧,有賺頭,搓搓手樂呵上來招呼。

遊麟也不客氣,凡是攤上有的小吃,都讓他好奇地點了個遍,活像餓死鬼投胎的。母夜叉在旁看得好笑,只當他的確是窮人家的孩子,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