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本就下定決心離開你,是你拉著我,說要和我共同面對……我也說過,你不高興了,可以捅我一刀。這約定尚在,我遵循。”說完,他擺了個大字,閉上眼。
夜斂塵哪如遊麟舌燦蓮花以退為進,氣極理虧出師無名。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冷靜下來道:“好,我現在問你,你是誰,你會不會武功,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是誰,所見即所得。你認為我不負你,我就從沒負過你。你認為我用心險惡,我就用心險惡。是人是魔,只你一念之間。”遊麟一個沒忍住,又忽悠了認真發問的夜斂塵。他睜開眼睛,滿眼無賴笑意:“我跟著你,我圖什麼?我喜歡你,夜斂塵。我知道,你厭惡‘我喜歡你’這話。但我的喜歡,喜歡就是喜歡。不巧立名目害你,也不小肚雞腸霸有你。你也用不著介懷,這種喜歡,只比欣賞多一籌…唔!”
夜斂塵頭次聽遊麟喚自己名字,既疏遠又清晰。他腦子一熱,只想堵住這說話越來越陌生的唇。待糾纏撕咬出一腔血腥味,才緩緩放手,撤身審視遊麟片刻,推門即出。
遊麟目送他離開,這四煞神教危機四伏,溶洞水道如迷宮密織,他能走到哪去?
“絕塵草的毒可以解。夜梟在我手裡。”遊麟一邊默數夜斂塵的步伐,一邊不輕不重出言給夜斂塵臺階下:“你不想知道三皇子游麟的下落?”不出他所料,尚未走遠的夜斂塵,又折了回來,立在門前,目光精銳,渾身毫無破綻,儼然回到最初他所見的刺客遺世獨立的姿態。
遊麟樂了,逗小貓似地,衝他豎起三根手指,壓下一根道:“你乖乖合作解毒,我就告訴你遊麟的下落。”夜斂塵環胸靠門,哂了一聲不可置否,似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花樣要玩。遊麟壓下二指,道:“三天之後,夜梟交給你處置。”
惜字如金的夜斂塵這才開口道:“少主,這些聽著,倒是全心全意為我著想了。”
遊麟一笑即收,收了三指,全盤托出道:“我要見夜無影。”
夜斂塵攏緊眉心,目光攫住遊麟,不語權衡。
“在四煞神教,你聽我的,我保你太平脫身。到夜隱幫,我聽你的,任君發落。這很公平~”遊麟走到夜斂塵身前,拿手肘一搡,煞有介事道:“好了大哥~咱們往後有得是時間置氣,先找飯吃去罷~”
“我不是你大哥。”夜斂塵嫌棄似地側身避開遊麟,冷笑道:“你繞了這半天,我問的話,你一句也未答,反而提出許多條件來。我不和自己不瞭解的人稱兄道弟。你這樣聰明的人,也不需要什麼大哥。”
遊麟是知恥近乎勇,無恥者神勇。他收回手肘,伸了個懶腰,望向疏離的夜斂塵,一頭熱打哈哈道:“好吧~斂塵~咱們先去覓食,再回來慢慢糾結,從長計議~~”
以毒攻毒
往下一日,遊麟和夜斂塵倒也相安無事。四煞神教教主混沌得知夜斂塵醒了,執意要做東請夜斂塵吃飯,謝他在京中替自己兒子收屍,以及來泉城這一路上照顧自己的“孫兒”。夜斂塵臉色不大好看,教主敬他酒,他就悶頭喝酒,能不說話就絕不開腔。旁立的護法好幾次看不過去,想要給夜斂塵點顏色瞧瞧,都讓混沌甩眼刀嚴厲制止了。
遊麟仍舊沒事人似的插科打諢,不著痕跡替夜斂塵擋酒夾菜,說段子逗自個兒幹爺爺開心,和饕餮比試酒量,同旱魃侃哪樣菜吃了有益哪樣菜混搭起來有毒,向冥蝗討教怎麼養蛐蛐耍蟲子。席間只論風月,絕口不提江湖事,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
待到酒飽飯足,幾人轉到正堂,清茶漱口,開始合計正事。饕餮講了講如今泉城的情形,首先是五皇子曇花一現就失蹤;緊接著是泉城知府餘善水遇害一事,副都統杜巽一寫了份摺子,要山東巡撫誕任之代奏,其中稱四煞神教勾搭夜隱幫,圖謀造反,打劫龍山鎮貢米,合夥殺害餘知府,盜走原本要發放各縣的賑災款八十萬兩,請朝廷撥兵給他,徹底剷除四煞神教和夜隱幫。最後一件事,是一張紙條,誕膺讓饕餮轉交遊麟。
遊麟也不看紙條,向坐在上位的混沌道:“爺爺,這杜巽一好生厲害~手裡沒了夜梟、斂塵及我,也敢如此大膽行事~”
混沌捋捋鬍鬚,語調很是慈愛:“乖孫,俗話說狗仗人勢,他這般兇狠,只因他的主人最近得了勢。”說罷就讓饕餮解釋。
饕餮坐在遊麟和夜斂塵對面,拿袖角揩拭吃撐憋出的油汗,一面剔牙一面正色道:“少主、夜隱幫少幫主,自打那四皇子橫死宮中,皇帝就幹了兩件匪夷所思的事兒,第一件,是派眾皇子微服出京;第二件就是最近,擢九門提督斯無邪,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