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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有過一個側妃了,還有自己的母親,先生從來沒有成親過,也沒有妾室,是不是吃虧了,而且先生對人最和善,父親整日裡笑也不笑一下,父親喜歡先生,先生一定不喜歡父親吧,可是,先生不喜歡父親的話,為什麼對他笑的那麼好看呢……

遲珹正暗自琢磨,遲譽拍拍他的頭,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回去換衣服,我們過幾天去宿昔開的酒樓吃飯。”

“……!”

遲珹抱住了他爹的大腿。

遲譽是六城城主,御筆硃批親封的錦郡王,出門定然車輪華蓋,萬人簇擁,小心翼翼服侍著隨行在旁,遲珹穿得糯米糰子一樣跟在他爹身邊,玉童一般冰雪可愛,這對父子擺出這樣大的排場,驚動得半個霜遲城的百姓都跑出來看,宿昔焉有不知的道理,老遠聽見喧囂的人聲,冽聲對店小二並廚師雜役道:“放你們半天假,出去看熱鬧吧,明日再來上工。”

掌櫃這麼說了,一干人自然忙不迭出門去湊熱鬧,過了一會兒隱約可見人群往酒樓前過來了,侍從往兩旁撒著銅錢,百姓就紛紛去搶,宿昔本以為來的只有遲譽,這才知道遲珹也來了,才讓隨行的侍衛沿路舍錢為他增福壽,一時間立在門邊情不自禁張望了幾下,轉身去泡茶。

遲譽吩咐隨行的人退下,領著遲珹進了酒樓,空蕩蕩大堂連個上前問候的都沒有,等了一會兒才見一個穿湖色袍子的人捧了茶壺茶盞過來,引他們在桌邊坐下。

“先生!”先是遲珹叫了一聲。

宿昔摸了摸他的頭髮,捏捏他臉蛋,又塞給他一包松子糖。

“茶是今年新出,嚐嚐吧。”他說著直起身,給父子兩個添了茶水,遲譽拿起來一聞,便笑道:“正想木樨花茶喝,誰知你這裡就有。”

遲珹被父親笑的一驚,宿昔卻半響不說話,良久才道:“原不值什麼。”

他要遲譽等他,遲譽就在這裡等他,他回來了不曾回府,遲譽也不催他,連見了面,亦這樣語氣平淡,隻字不提。

彷彿他們之間不是隔著幾百個日夜的天壑,隔著那些痛徹心扉的鮮血與憎恨,只是他出府半日,日出而啟,日落而歸,回來就見他坐在書房,指著那熱茶道:“你擇的茶極好”,或是,“這茶很好,你也喝一杯。”

那樣安穩,那樣淡然,那樣歲月無驚,不起波瀾。

“有什麼吃的,說來聽聽。”遲譽見他沒有下文,便問。

“想吃什麼,說來聽聽。”宿昔笑了笑,拉過椅子自己也坐到桌邊,遲譽喝盡杯中茶,道:“一份福祿金磚,金鑲玉,羊脂翡翠,纏絲瑪瑙……再來一道長牽念,上一壺桂花酒。”

福祿金磚,金鑲玉,羊脂翡翠,纏絲瑪瑙,那是從前他們在唐蒲山上匆匆吃一餐時,宿昔隨口說出來逗他開心的名字,其實不過蒸南瓜,醬油拌白茭這樣尋常且粗糙的菜色,難為遲譽…竟能記到現在。

“稍等。”他不欲多說,起身便走去後廚,不多時菜品一樣樣兒擺上來,遲譽動也不動筷子,只等著他說。

一樣南瓜泥,一樣炸豆腐,一品鱸魚,還有一道翻炒出來的乾貝,宿昔一道道指過去,給他解釋:

“這乳梨南瓜泥是福祿金磚,炸豆腐塞乳鴿餡是金鑲玉,雪菜鱸魚是羊脂翡翠,最後一道繡球乾貝是纏絲瑪瑙,桂花酒是月初最嫩的桂花苞擇下來新釀的,有些苦澀,別多飲了。”

遲譽目光一道道看過去,笑問道:“卻不知長牽念在何處?”

宿昔挖一勺子南瓜泥餵給遲珹,知道他最喜甜食,讓他自己先吃,對遲譽道:“你隨我來廚房。”

廚房裡架著火,火上烤著乳豬。

在盆裡生火,將洗淨的乳豬放置於火上烘烤,邊關戰事頻繁,那時遲譽與宿昔一樣,最常吃的便是火上烤肉,他等著宿昔說給他聽,宿昔用筷子撥了撥乳豬腹,遲譽這才發覺乳豬肚子上的皮是割開的,裡面還裝著一隻烤雞。

“這樣精細的東西我是做不來的,也是機緣巧合有了這個念頭,爵爺別見笑罷。”宿昔棄了筷子,熄了火,把乳豬放到一旁大盤上,一層層撥給他看。

乳豬腹裡有烤雞,烤雞腹中有乳鴿,乳鴿腹裡則是筍絲與白果,一層層別有洞天,遲譽看得有些吃驚:“這有何寓意?”

“選筍絲和白果炒到六分熟,盛進乳鴿肚子裡,再把乳鴿放入烤雞腹中,把烤雞放到酒釀乳豬肚裡烘烤,層層烤出來。”宿昔取刀切了豬肉與他品嚐:“這道菜便如相思相念一般,乳豬烘烤的濃郁香甜,入口即化,便如情、到濃、時,自然無處不好,無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