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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沈約眼神黯淡,卻強迫自己直視任暉,沈聲道:“是。”

任暉點點頭,將傷痛迷惑都暫時拋諸腦後,放聲一笑,道:“那就截吧。古有孫臏,我大應為何就不能有個任暉?”

沈約猛然起身,顫聲道:“你──你都考慮過了?”“是”,任暉直勾勾地盯著他,語氣不容置疑,果斷道:“不僅要截,而且要快,我覺得它快爛到大腿了。”“你在雨裡那麼跪著,我以為──”見沈約神色變幻,語聲哽咽,再想到爺爺的猝死、父親的絕情,任暉心中又是一痛,伸手扯了扯沈約袖子,拉他重新坐下,鄭重道:“那只是一時衝動。我不會死。兵營裡斷手斷腳的將士有的是,我還沒那麼脆弱。”他略略頓了下,嘴角浮現出一絲溫暖的微笑,慢慢握住了沈約的手。

“倒是你,要是聖上不肯派我出戰,你就等著做轎伕把我抬去吧!”

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6)

任暉的手術在兩個時辰後準時開始。王柏鶴幾位老大夫已經進屋準備,任蔻、林蓬等人怕老人們年紀大了體力不濟,紛紛要求進去幫忙。“誰也別進”,沈約手一揮,示意爭論到此結束,“一群不通醫道的姑娘書生,殺只雞都會嚇著的人,進去看那血腥場面,沒的給人幫倒忙。”“那我去。”鍾聿寧應道,“刑部死人多,我不會嚇著的。”說著動手脫下官袍,還沒等沈約出言攔阻,林蓬第一個攔住了他,“你剛忙了一天,能行嗎?”“沒問題。”鍾聿寧將脫下來的外袍塞給他,寬慰式地拍拍他肩膀,又看了沈約一眼,鎮定地走進屋,反手闔上房門。

林蓬望了一眼痴痴望向屋內的晴弓,又轉開了頭,走到沈約身邊,擔憂地問道:“你不進去?”沈約搖搖頭,和任蔻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寧在,他們很放心。何況還有師父,不會出什麼事的,自己跑進去,若是關鍵時刻暈上那麼一下,他們還得分神照顧。這麼給自己胡亂找著理由,沈約不禁苦笑,對心中難得生出的幾絲怯意沒轍。

“少爺,出事了!”迴廊那頭,安生一邊叫著,一邊一溜小跑地奔過來,站定後猶自面色煞白,雙腿打抖,沈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斥道:“不知道里頭正忙著嗎!什麼事急成這樣?”安生一愣,瞥了眼燈火通明的屋子,趕忙躬身一禮,“著實是有急事,少爺,您還是趕緊去一趟吧。”沈約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不由皺眉,“怎麼了?”安生一愣,走上一步,附耳低語道:“盟鷗小姐在別院上吊自殺了!”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諸人都能聽見,沈約臉色一變,厲聲道:“救下沒有?怎麼會這樣?我不是吩咐過任何人不準洩露範府訊息的嗎?!”安生聲音已近乎抽泣,“沒敢啊少爺!咱也不知道小姐自哪得來的訊息。救是救下了,可也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少爺,過去看看吧!”

晴弓搶上一步,揪著沈約的衣袖, 顫聲道:“我也去!”沈約見她面色慘白如紙,心中愧疚,一時倒不知怎生拒絕。林蓬也是跟盟鷗相熟的,此刻也沒了主意,只知道扶著晴弓望向沈約。反倒是任蔻事不關己,尚能保持冷靜,當即道:“安仁哥哥,這邊一時出不了結果,留這麼多人徒勞無益,不如你先去別院看看情況,哥哥這邊若有訊息,我即刻讓人通知你便是。”

沈約一臉心慌意亂,低低應了聲,回身疾走,趁著晴弓和林蓬還未跟上來,狠狠瞪了安生一眼。安生一臉無辜,心中大呼冤枉,您大少爺日理萬機忘了詐死一說,咱底下人可還得照章辦事不是?沈約則暗道失策,他原本是想在鍾聿寧面前演這場戲,借他鐵面之名將範希誠始亂終棄宣揚出去,現在只落得林蓬一個旁證──真他媽扯淡,他若想要林士明上摺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可那不夠分量!範希誠如今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要想磋磨他,非得有幾方同時出手不可。馬車顛簸,沈約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一邊琢磨著要不要把肖貴嬪勾結範勤手下師爺謀害太子的事兒抖摟出去,一邊還留了八分心在府裡頭的手術上,這便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什麼叫關心則亂,沈約今天算是體會到了。

哭喪般慘嚎一里地外便聽見,等沈約等人跳下車馬,只見別院門口圍滿了人,探頭探腦地向裡面張望,沈約一面讓安生開道,一面在心中大呼丟人。晴弓是熟門熟路的,當即掙脫了林蓬飛奔入內,林蓬一怔,止步不前。沈約皺眉,他此時心急如焚,哪有心情調解這等小兒女情事,拉了林蓬便走。屋裡七八個丫鬟圍著床榻哭哭啼啼,見正主兒來了,趕忙收了淚讓在一旁。晴弓一見便癱坐床腳,沈約搶上前去,只見盟鷗雙目上翻,呼吸似有若無,頭頸裡一圈腫起的紫印,屋樑上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