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商人,你別以為這樣可以騙到我。”
“我何必騙你……”
藍瑾連連搖頭:“我爹根本不會武功,他只是個滿身銅臭的奸商……”
他嘴裡這麼說著,心裡也拼命說服自己,他爹不可能是紫焰閣的閣主。可是,腦子裡卻又胡思亂想起來。
自他記事起,他爹便極少在家,一年之中待在家裡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足一個月,可洛川縣的別的商人,沒有一個像他爹這樣忙的;再仔細一起,他爹身上全然沒有商人該有的圓滑和世故,在他的印象裡,他爹和洛川別的商人的關係似乎也並不算好;最重要的一點是,洛川縣令十分敬畏他爹,他以前以為縣令是因為從他爹那裡得了許多好處,如今看來,他敬畏的是他爹的身份……
他越想越心驚。
沐景殊靜靜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表情越來越難看,不禁低聲嘆了口氣,道:“我皇叔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利用紫焰閣的勢力對付政敵,那些對反我皇叔的人不是被紫焰閣協迫,便是被殺。我暗中調查了很久,才查到紫焰閣閣主的身份……”
他話未說完,便被藍瑾接了話頭:“你們查到我爹的身份,自然也將我家裡的情況查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和你皇兄便來了洛川,藉機接近我,騙我給你當男寵,引我爹出面。可惜我爹非但沒有上當,還躲了起來,你無計可施,又縱火燒了燒了我家,燒死我的二孃三娘,將我騙去月河村,引我爹出面……”
他越說聲音越輕,面容也伴隨著說出來的話越來越淒厲。他早該想到的,沐景殊當初找上他,他只猜到他要利用自己騙人,卻萬萬料不到,他竟想利用自己來騙他爹。
沐景殊沒有說話,可在藍瑾看來,不說話便是預設。
☆、第三十九章
密室裡無比靜謐,幾乎可以聽到細密的風穿堂而過的聲音。
沐景殊心中有愧,對著藍瑾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緊緊地盯著他。
藍瑾垂著臉,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便在心口一點點發酵,像是要撕裂他的胸口一般。他靜默了許久,忽然像是發瘋一般,竟然笑了起來。
“你沒事吧?”沐景殊見他笑得詭異,生怕他像上次發現藍府出事時一般走火入魔,忙伸手要去扶他,但他的手還未靠近,便被藍瑾狠狠拍開。
“別碰我!”藍瑾抬眼狠狠瞪著他,眼裡早已沒有他所熟悉的單純質樸,取而代之的是寒冰般的冷漠和刻骨仇恨,他咬著牙,一字一字道:“沐景殊,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憎恨過任何人,你是第一個!”
沐景殊雖然覺得自己有愧於他,但聽到他說這些話,仍是不免有些惱怒,便道:“我並非有意騙你,而且,我也並不想傷害你……”
藍瑾心中本就又怨又恨,聽到這話,心中的怒火也躥了起來,他冷笑一聲,道:“你殺了我所有的親人,我二孃三娘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卻無辜死在那場火災裡;你現在還設下奸計妄想擒住我爹,這叫不想傷害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冷血無情,能眼睜睜看著我的親人被你害死而無動於衷?”他說完這些話,便覺得有有些頭暈,眼前的沐景殊變得虛實不清,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嗡嗡作響。
沐景殊被他說得啞口無聲。
他來洛川,本是為了找出藍越以便瓦解紫焰閣,在千味樓裡遇到藍瑾卻是意料之外的事,將藍瑾帶回沐府也只是一時興致所致,卻沒料到他竟是藍越的兒子,所以才以毒藥威迫他給自己當男寵。他本以為這件事紫焰閣的人定會告訴藍越,卻不料藍越竟一直藏在暗處不肯露面;但紫焰閣卻頻頻派人來追殺,他為了逼藍越出來,才縱火燒了藍府。只是沒料到,本應該在梅鎮的藍瑾卻忽然回到了洛川。他不想藍瑾知道事情的真相,這才設下騙局將他帶到月河村,本是想解決所有事情之後再去月河村接他,卻不想藍瑾比他想象中更敏銳……
藍瑾頭暈得厲害,耳邊的嗡嗡聲漸漸變成了鼓鳴之聲,像是要震碎他的耳膜。
劇烈的鳴聲中,一道威嚴有力的聲音漸漸明晰起來:“殺了沐景殊,殺了沐景殊……”
藍瑾恍然地搖了搖頭,細細辯認,發現那竟是他爹的聲音。
“爹……”輕輕喚了一聲,腦子越發混沌了。
沐景殊很快便發現他不對勁,立即將方才的惱怒拋開,關切地道:“你沒事吧?”
他話音才落,便聽到“噗”的一聲,那是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
胸口猛地一陣刺痛,沐景殊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到藍瑾將一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那匕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