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底下,什麼丟臉相兒您沒見過?”
“……”皇帝啞火了。
慕北馳下床跪倒皇帝腳跟邊,道:“皇兄,臣弟在大燁被區區大臣的兒子逼得如履薄冰,險些折在外面。羞愧難當。”他抬頭灼灼地望著皇帝,“五哥,弟弟不甘心。懇請您借我人手,一雪前恥。”
皇帝聽到這,臉上罩了層寒霜。沉聲問:“哪個大臣?”
“大燁宰相。”
皇帝眯起眼,暗記在心。再給朕十年,熙陸治下將迎來鼎盛,兵強馬壯。介時揮師南下,踏平王庭,誅了左老頭的三族來給老九慶功。眼下,就先討點利息回來吧。“你需要多少人?”
“十個。”慕北馳想了想,還是報了個保守的數字。
“朕給你二十個。”
“皇兄,您身邊不可空缺太多。”
這會兒想起來朕的安危了?皇帝沒理他,接著道:“這二十人是新補充進來的,還沒派上用場,你給朕揀揀,不頂用的扔掉。另外給你五個舊部補缺。”
“謝皇兄!”
“起來吧。趁早收拾滾蛋,再墜了朕的威風,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慕北馳露出多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眉目舒展,賞心悅目。皇帝面不改色地想,這無法無天的小子真是專生來鬧騰朕的。
所以說,有時候征服皇帝也不是那麼難的事,無外乎一哭二鬧三撒嬌。天下但凡是疼愛弟弟的兄長,都抗不住這套。
翌日,慕北馳帶著二十餘人,勁裝輕騎,快馬加鞭地奔大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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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燁。國公府。
“父親,您叫我。”顧瑜瑾叩門道。
“進來吧。”顧尚書看著兒子垂首站在房中,開門見山道:“相思暖的案子你別沾手。京都府會處理。不過死了個酒囊飯袋,不值得你上心。”
“此案尚有疑點。兇手恐另有其人。”
“兇手是誰不重要。”顧尚書冷酷道:“重要的是,左相需要他是誰。”
“父親,我不能接受。”顧瑜瑾低頭道。聲音清冷,聽不出情緒。
顧尚書不解地打量這個最疼愛的兒子。自己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珍視,加上對亡妻的愧疚之心,難免多有縱容。這孩子熟悉官場規則,雖性子冷硬卻並非不知變通,為什麼單單對這件事態度強硬?
“小瑾,你喜歡那個女人?”
“父親多慮。兒子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我還沒糊塗。”顧尚書深深地看他,“你行事越來越荒唐了。冷落妻子,甚至半軟禁了她,和商人子弟交好,被人刺傷了拒不追究,現在又迷戀煙花女子。還有沒有身為顧家人的自覺!”
“兒子知錯。但我不喜歡她。”
“最好如此。你岳父對你最近所為有些不滿。明德敢四處禍害想是得了他爹授意的。我們沒必要因此事觸他黴頭。”
顧瑜瑾一言不發的跪下,“兒子受人所託。實難從命。”
顧尚書沒有發怒,而是探究地瞅著跪在下首的人,道:“聽聞,你最近常去找洛家的小少爺?”
“父親。”顧瑜瑾緊張地抬頭。
“你是個有分寸的,交什麼朋友做什麼事心裡要有個考量。我縱容你某些方面放肆,是因為我覺得那都是小事,不會影響大局。但這次不同,左相勢力畢竟壓我們一頭,雖說對你器重,但若是你今次擋了他的路,定有後患。”顧尚書把地上的人拉起來,拍著他肩頭道:“你來家裡有十多年了,也該有歸屬感了。你哥哥身體弱,爹已經累了,以後顧家的擔子還得你來挑。不要讓爹失望。
顧瑜瑾看著他稀鬆的白髮和額上的皺紋,惶然發覺父親真的已經是個老人了。不忍他還為自己操心,艱難應道:“……我明白了。”
回房疾書一封,喚來李方鳴吩咐道:“交到洛公子手裡。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行蹤。”
“是。”
於是,洛雲息沐浴到一半就見白花花的東西破窗而入直插進屏風裡。沒好氣的拿起來拆開,讀完臉色驟變,套上外衫去找了書房。季南遊整日被迫關在暗間裡,覺得自己快長綠毛了,正擺棋子兒玩就見洛雲息溼漉漉的進來了。
“南遊,計劃有變。最多再有十天,嵐疏的案子就能判下來。”
“北馳走了多久了?”
“已經一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