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時候,柳葉兒知道自己沉淪了。情愛便自那一刻開始,無法自拔,縱使是無盡的深淵,縱使是煉獄火海,也絕不後悔。只是她知道,她愛上的世子永遠都不可能給自己回應的,不是拘泥於身份,不是拘泥於地位,而是她從他幽深的眼眸中探出,這個男人,已經有了愛人,但卻不是自己……她是懂的,懂得眼神的意義。想要她的男人眼神中盡是□和□,羨慕她的妹妹們眼神是敬,世子的眼神裡……看著她,平淡如水,只當自己是個姐姐而已……
情愛啊……如重金,雖是金光閃爍,吞其卻可身死啊……
柳葉兒出神間,又有一撥客人進了夏桑院,她華服迎著各路貴人,臉上堆滿了笑意。空餘間抬眼望向露臺,曾經的世子微笑著望著皓月,那俊美的容顏也如皎月般美麗。
露臺上五個人其樂融融,不認識的會以為這是一家人。
天溪天泉小兮三個人圍桌坐著,嘻哈說笑,而兩個主子則是坐到了欄坐上,伸手既是月亮。為月靠在硃紅的柱子上,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眯著眼睛瞧著月亮,充滿眷戀。那個江南王爺呢?胳膊曲著搭在木欄上,一顆腦袋憊懶的擱在肘上,整個人像是醉了酒一般,月光如天網般罩住他,更顯了他膚色之白,此時卻是風情萬種之姿。
為月呆呆的望著劉螢,起初還想損他個一兩句,後看到這個場景,不禁愣了,此人若是生為女子,定會是紅顏禍水啊!不不,他生為男子已經是為禍一方了,為月竟不敢想了他若是女人,會是怎樣的風姿。
感到有目光的投注,劉螢懶懶的轉過頭,鳳眼掃過為月。
為月與劉螢目光撞個正著,有些赧然,略略別過頭去問道:“你、你這樣沒事嗎?不是還在守孝期嗎?”為月指的是他來這風月之地看歌舞,過佳節,但是孝期還沒過。
“擔心我嗎?”是不是在擔心會被世人說成不孝呢?守孝期間忌嫁娶、房事、歌舞等歡愉的事情,劉螢此行已經犯了忌諱。
“不要因為陪我而讓你被說了不孝……”為月聲音細小猶如蚊蟲,幾乎令人聽不到。欠了你那麼多,不想再欠你了,因為怕還不完。這種事情雖說確實是在為對方擔憂,但也不能明著說,小皇帝還是比較羞澀的。
劉螢見他有些為難,略略抬頭便笑道:“知道為何江南銀子多嗎?”
為月疑惑的搖頭,他不明白為何劉螢會把話題突然轉到銀子上頭,明明自己在跟他說守孝的事情。
“我將孝期自上到下改為了一年,一年守孝不得房事、婚嫁、歌舞,後面兩年則隨子嗣的想法。”劉螢解釋著,揮手讓小兮端了茶來。小姑娘知趣的端了兩杯,一杯給了劉螢,另一杯則在為月手裡。
見為月沒有答話,自個兒抿著茶,劉螢也喝了一口繼續解惑:“若真是守孝三年,那天下之大,天天都有喪事,我這江南生意豈不就垮了?若富,商道為先,我怎麼忍心讓白花花的銀子流走呢?”他說著,自己聳聳肩。
為月真想一拳砸過去,起初還為這個人擔心,現在想來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江南王爺,朕覺得你這風流之稱上還得多加一筆。”為月笑著譏諷道。怎麼招也得把剛才自己為你多情這一栽班回來。
“哦?區區不才,敢問陛下是何詞?”劉螢也毫不客氣的接著為月的招兒。
“守財奴!”
劉螢忽的笑得眉眼如月牙,戲謔的道:“謝陛下賜!”
“哼!”冷哼一聲,小皇帝便不做聲了。懶得跟這臉皮厚的能扒下好幾層的人理論,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劉螢似笑非笑的看了為月一眼,忽的發覺他一直坐在陰影處,月光觸不及。
牽過靠在朱柱上的人的手,為月被這突然襲來的拉力嚇了一跳,毫無防備,身體跟著那道力便向前衝過去。而拉著他的人,卻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只是不如之前般憊懶,溫柔的笑著,看著站在面前的為月。
月影婆娑,華光攀上君王肩頭,沿著肩邊的金絲勾勒出年輕君王的線條,自上而下,流過他身上每一根金絲,熒光籠罩。那淡淡的光,如輕紗幔帳,籠著為月的周身,又似通靈的精靈般守護著為月。如在途中那夜一樣,柔光映出為月的輪廓,柔美和煦的線條。由這一點看為月並不似北方人的硬朗,而是很多江南的柔和,多半是遺傳母親比較多吧。
劉螢望著這月華襯下的漂亮人兒,雖是一張冷臉,卻也有說不出的柔情萬種,心裡一陣悸動,很強烈,伸手就想拽過他擁在懷裡。這衣裳布料是自己送他的西疆特產熒光金絲錦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