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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有更多的變數,否則這條獨木橋一旦失足,隨時會落入萬丈深淵。

「紫,你掛念的那個人是不是戚三?」木嵐冷冷地問,眼中都是冰涼的殺意。「倘若你妨礙我,我第一個殺的就是他。不管他是不是重要的籌碼,我也不會手軟半分。」

魏紫挽起了袖口若無其事地道:「公子多慮了。」他蒼白的肌膚上赫然有一塊紅色的斑痕,便似是平常人刮傷的淤痕。「我的心願不過是想保住那個人,只要公子不動他,我也沒本事再妨礙公子半分了。」

「你?!」木嵐駭然看著他手腕上的紅斑,不禁悚然。

他自己亦是活死人,自然知曉這東西乃是蠱斑。一旦活死人慢慢失了當初活下來時候的那股執念,則禁制魂魄與蠱蟲的咒術就會逐漸失靈,引得蠱蟲吞噬肌體。有此症狀者,倘若持續下去,慢則一年,快則數月,便會被啃得剩下一堆白骨。

「你還有多少時候?」木嵐幾乎是厲聲質問,他不知道是什麼折損這人到如斯地步。只是這樣下去見到他的白骨卻怕是指日可待了。

魏紫回過了身道:「我不知道,或者半年,或者四個月。」或許當初就不應該抓住宗主伸出的手。逆天而為的人,其實怕的也不過是苦苦捱到最後,卻發現是多此一舉。

「公子,我只求你一樣,倘若我撐不到這戰事了結,便請你替我照顧小姐。當初是我們太傻,以為能夠照顧她。最後不但沒有逃開宗主的控制,反而害得小姐被宗主奪去心智。」

木嵐澀然道:「阿碧活著麼?那麼我應承你。」多年前他在戰場上幾乎喪命,卻怡好遇到冷京路過,把他從死人堆裡帶了出來。半年之後,剛剛恢復少許的他曾經企圖擺脫冷京的操控,說動魏紫和冷碧三人一起逃走,卻最終還是被捉了回去。

若非冷京不知不覺間對他動了愛慕之心,那麼也沒有眼下的光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牢牢鎖住了一年有餘。後來父親尋上門來,不知用了什麼交易才把他換了回去,只是他怎樣被治癒的事情,冷京和木嵐自己都絕口不提。

而魏紫和冷碧的責罰他一直不清楚,直到此刻才知道原來冷碧竟然受到如此的重罰。他忍不住問道:「你呢?你可好?」

魏紫閉了閉眼,長嘆道:「宗主那時沒有責罰我,我一直存疑,可是前不久,他卻告訴了我當年我因何而死……原來我的責罰,也還是要來。只是遲一些,也更加重一些而已。」

木嵐一時無語。他知冷京生性殘酷,可竟能調查數年之後再行爆發,計算之深沉,用心之狠毒都令人不寒而慄。

魏紫略略挺直了脊樑,側頭問道:「公子,你可後悔麼?」

木嵐閉上眼道:「不悔。」

「我也……」魏紫終於離開了帳營,留下淡淡的餘音,只是木嵐卻知道彼此都不後悔。無論值得還是不值得,只是因為那牽扯太讓自己放不開。

魏紫走出營帳百步之後,不遠處的糧倉忽然起了燎天大火。他卻不去看,也並不喊,只是漠然地回頭看了一眼。

已經有人在借出入之際把本該在倉中的糧食運送了出去,這場顛覆的遊戲已經開始,無論誰勝誰負都是血流滿地。

終於救火的鑼聲紛紛響起,整個軍營彷彿忽然甦醒似的,忙亂中大家都在救火。卻不知道自己捨命相搏的不過是別人算計中的一道小小機關。

他慢慢走回主帳,卻見戚緒已經在帳前緊緊地蹙眉,而那個人似乎也在焦慮地看著什麼——就好像從前他也那樣焦慮地看過受傷的自己。

其實未必就是在焦慮,不過是因為關乎利益。魏紫終於忍不住自嘲似地捂住面孔,在營帳的一側無聲地苦笑。所以他錯過了戚瀾四處尋他的目光,只是在指縫中看見了自己手上漸漸擴大的紅痕。

終於又一次離死不遠。卻只覺得空空落落,找不到恐懼,只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木嵐坐在帳中案前,面色不見喜怒。

「回元帥,西倉糧草全然燒燬,東倉也遭禍及,只剩不到四成。」衛官在一邊稟報,面目之上的焦灼之色顯而易見。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此刻箭在弦上卻偏偏失了糧草。

倘若按照軍法懲辦,近日在這大帳之中的大小將領怕是一個也逃不了職責。

「參軍以為此事如何是好?眼看爭州在望,可仗還沒打,咱們自家倒先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皇上若是知道了,莫說帥印,連我這項上人頭都要不保。」木嵐說地輕描淡寫,只是在他言語之間,便能聽見帳外傳來棍棒和肉體相擊之聲。

「唯今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