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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陛下明鑑啊!”皇帝話音剛落,歐陽旭立刻撲到了地上,哭嚎了起來:“臣以身家性命擔保,此次會試絕無半點不公!這些書生所言,實屬奸人構陷!”

兩位副主考王允成和陳盧興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趕忙跟著一起出列,“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跟著歐陽一起大聲喊冤。

他們三人此時已經換了簇新的官服,發冠也全部打理整齊,可臉上青青紅紅的傷痕和淤青卻是怎麼也遮蓋不住的,還真是應了周秉的那句話——人腦袋被打成了豬腦袋。

溫鬱之看著這三人一頭一臉的包,想著江渉如果在這裡,定會狠狠的嘲笑一通。想到江渉,他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連忙抿緊嘴角才沒有發出聲音。

戴相餘光瞟見,回頭瞪了他一眼,溫鬱之忙收斂心神,肅容站好。

歐陽也是幾十年的老臣了,當的又是專職罵架的御史,一張嘴皮子更是利落。只見他聲淚俱下的從得任主考的倍感榮幸,說到批閱試卷的公正嚴明。從少年入仕的凌雲壯志,說到為官十載的赤誠之心。最後,更是情緒激動的指天發誓,大罵坊間傳言實乃小人構陷,汙了自己的清白名聲,身子一躬,就要向大殿上的蟠龍柱撞去,眼看就要來個以死明志,身後的一眾官員連忙七手八腳的拉住了他。

溫鬱之從頭到尾冷眼看著,心裡不無惡劣的想著,還拉著幹什麼,反正老東西也不會真撞。

皇帝聽了歐陽這情深意切的一大通說辭,同樣沒說什麼,不鹹不淡的安撫了幾句,接著問道:“諸位愛卿都有什麼看法?”

這便是要大家表態站隊了。

三皇子宋詢炳因為替刑部尚書蔡震求情的事,被皇帝禁了一個月的足,這回吸取教訓,如今事態未明,硬生生的忍住沒有開口。二皇子宋詢翼與這事沒有直接關係,於是他更是樂得清閒,抄著手隔岸觀火。嚴相同樣低頭站著,可心思,卻是活絡開了。

自家三兒子嚴俞琪金榜題名,中了個二甲第四,原本的大喜事,卻成了如今的催命符,這回算是不偏不倚的是撞到了槍口之上。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站在岔道口上,擺在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站到三皇子那邊,一口咬死這進士是兒子憑實力考的,春闈舞弊實乃無稽之談。要麼,巴上太子陣營,主動去和皇帝坦白認錯,憑著多年情分,或許還能求個從輕發落。

前者可以說是和幾位春闈主考綁到了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後者……犧牲掉一個兒子,卻是可以保全嚴家。

嚴潘低頭站著,手指藏在寬大的袍袖之中,漸漸握緊。

京城各方力量都有自己的密探。三皇子的密探是銀紅照的女人,溫鬱之的探子是海棠園的戲子,而他嚴潘的精銳力量,則全在康嘉帝身邊的道士之中。

別人或許不知道皇帝扶乩卜出了個“寶珠蒙塵,冤屈未雪”,可他卻是清楚的。

而以康嘉帝如今對道術的痴迷程度,十之八九……是會信的。

嚴潘額上已不自覺的浮出一層細汗,他感覺自己正面臨著這麼多年來最艱難的抉擇。一邊是么子的命運,一邊是嚴家的富貴,哪一個不是心尖上的那塊軟肉?割捨哪一個不是痛徹心扉?放棄哪一個不是鮮血淋漓!

人們只看到他天子寵臣的無上風光,只看到他封妻廕子的世代榮耀,可有誰知道他些年的來步步為營,有誰知道他這些年來的小心翼翼?!他操盡了多少心思,權衡過多少利弊,才換得如今這一身的富貴……

他突然就覺得好恨!

嚴潘指甲不由自主的掐進了掌心,他終究是做出了決斷。

“陛下,臣有一言!”嚴潘出列,他第一次覺得這勤政殿上穿堂吹過的風是如此寒涼刺骨:“臣以為,此次會試,定要嚴查到底,給士子一個說法,還天下一個真相!”

他的話音剛落,勤政殿上便是一陣騷動,誰也沒想到嚴相這次竟會公然支援太子!

嚴潘面色平靜的站著,心裡惡狠狠的想著,兒子又如何?又有什麼不能犧牲?他嚴家如今的榮華富貴,任誰也不能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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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鬱之回府的時候,江渉已經坐在房頂等了快兩個時辰了。見到溫鬱之,他兩步上前,急切的問道:“怎麼樣了?一切可還順利?”

溫鬱之看著江渉臉上毫不作假的關切神情,心裡一暖。眉目溫和的衝他笑了一笑,在袖中掏摸一陣,將一個金燦燦的的東西扔到江渉懷中:“吶,這個給你玩兒!”

“御賜金牌?!”江渉大吃一驚,燙著了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