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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嚴相的外侄女,去年剛及笄……”

這又關嚴相的外侄女什麼事了?江渉想問。可還沒等他開口,靈音坊的大堂裡突然一片歡呼。

原來是又到了傳統的“群芳秀”環節。這所謂“群芳秀”,說白了,就是點歌。點自己喜歡的曲子,捧自己心儀的歌娘。只要出的銀子足夠,就沒什麼不可以。

江渉覺得心裡彷彿有一團亂麻,他滿腦子都在想著溫鬱之。邊上的林樂源捅了他一把:“喂,要給哪個紅顏知己捧場不?小爺我今兒個請客!”

紅顏……知己?酒勁衝上腦門,江渉覺得自己思維也遲鈍了幾分。他呆愣愣的開口:“溫鬱之以前……都寫些什麼話本?”

林樂源瞪大眼睛看著他:“我問你紅顏知己,你跟我說溫鬱之?你完了……”

是啊,我完了。江渉心裡默默的想:我是真喜歡他……我完了。

他猛的灌了一大口酒,“碰”的一聲放下酒杯,藉著那三分醉意,一聲長笑:

——“還點什麼歌!且聽我江渉,唱!一!曲!”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一個身影便一躍上了歌臺。

只見江渉輕輕巧巧的落在臺子中央,他一身鮮妍的錦衣,漂亮而張揚,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抬步旋身,明豔的袍角飛揚。然後猛的一抬手,抽下自己腦後的髮簪,一頭漆黑的長髮飛舞著散開,如同墨染。

“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他開口,聲音帶著青年人特有的清潤與疏狂,低沉而性感,與方才的二八少女清脆的嗓音相比,有一番別樣的風味。

江渉天生一副好嗓子,夫一亮出來,喧鬧的大廳一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

“好!”臺下不知是誰率先高叫了一句。“唱得好!”更多的人接著喝彩。

醉意上湧,江渉兩頰緋紅,他一雙鳳目斜斜的一挑,舉手投足間勾魂奪魄:“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我喜歡他,我喜歡他,我喜歡他……

彷彿有個聲音在他腦子不停的迴響,一句一句,一遍一遍。

這一聲聲“喜歡”,就像一記記重錘,狠狠的砸的他暈頭轉向。

迷迷糊糊的唱完最後一句,江渉誰也不理會,徑直一躍,穿窗而出,猛的扎進外面漆黑的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嗯,江渉在靈音坊唱的,是張先的《千秋歲》

數聲鶗鴂(ti jue;都是二聲),又報芳菲歇。惜春更選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莫把么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

網上查了,有兩個版本,另外一個版本其他全一樣,就是最後一句是“東窗未白凝殘月”。我個人更喜歡“孤燈滅”一點。

☆、悅之無因

第二天清晨,江渉是被人一腳踹醒的。

“哪個孫子……”他嘟嘟囔囔的罵著,一睜眼,就看到一張坑坑窪窪的大餅臉。那臉敷著厚厚的一層白粉,兩頰兩抹猴屁股似的腮紅,瞪著雙銅鈴似的大眼。

江渉一驚,一句罵娘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嚨裡,大清早的,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

他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退了兩步,才看清眼前的人。

面前的中年婦叉腰站著,一臉的凶神惡煞,頗像那廟裡的金剛。她居高臨下的望著江渉,點著他的鼻子,中氣十足的開罵:“你叫誰孫子!啊?!誰他孃的是你孫子?!”

江渉一下懵了:“額,這位大嬸……”

“你個兔崽子叫我什麼?大嬸??我告訴你,老孃今年才三、十、八!”一個“八”字,噴了江渉一臉口水。

江渉舉起袖子抹了把臉:“額,那這位姐姐……”

“姐姐?呵,誰是你姐姐?你肯定嘴上叫著‘姐姐’,心裡罵著‘夜叉’!哼,我還不知道你們男人,全是他孃的心口不一的混帳東西!”

江渉這回是識趣了,乾脆閉緊了嘴。

“啞巴啦?啊?啞巴了我金三孃的酒也不能白喝!”面前的婦人轉身一點周圍一圈橫七豎八的酒罈子:“三罈女兒紅,兩壇花雕,還有一罈羅浮春,全是極品!你小子倒是會挑,老孃酒窖裡最好的幾罈子,全叫你給糟蹋了!”

江渉這才看清,自己是躺在一個酒窖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