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腰配大刀,行動整齊劃一的鎮北侯府護衛。
相比之下,江渉原本張揚的一身華服錦衣,一下子就暗淡了許多。他突然就體會了,什麼叫做“鄉野草民”。
“你騎這匹‘照雪’。”溫鬱之一指他身邊那匹渾身雪白,沒一根雜毛的白色駿馬:“走,先去鵲橋街的醉仙樓吃飯,然後再沿著護城河去夜市轉上一圈。”
說著,他從馬上彎下腰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江渉,伸手將他鬢間的幾縷長髮別在耳後,露出他側頸的那朵芙蓉花來:“怎麼,看傻了?”
江渉突然就明白了,溫鬱之這是在為十天後的決戰給自己造勢。
於是他也笑了,一聲清亮的呼哨,飛身跨上白馬:“鬱之你這麼俊,我可要動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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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俱是青年俊傑。這騎著高頭大馬,前呼後擁的往街上一走,可謂是賺足了目光,也出夠了風頭。
路上幾撥江湖人見到江渉,在一旁蠢蠢欲動,可都不敢真的上前。倒不是他們怕了鎮北侯府這十幾個護衛,而是不敢招惹溫鬱之這朝堂命官,和林樂源這皇親貴戚。
三人進了醉仙樓,那十幾個侍衛齊刷刷的往大堂門神似的一站,簡直不像是來吃飯的,而像是來砸場的。小二嚇的腿肚子直打顫,掌櫃的一把推開他,自己親自上前招呼。
江渉好好的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狐假虎威。他知道,經過今夜之後,溫鬱之這算是告訴了全京城,他江渉自己是保下了。
三人本此番出來,本就是讓人看的。於是便沒要包廂,而是挑了一樓大堂最中間的那張大圓桌坐下,豪氣的點了一桌酒菜。
江渉行走江湖多年,機敏警覺已是刻在骨頭裡的東西。剛剛進門,他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眼掃過,已經將大堂裡的六七桌客人全都在心裡過了個遍。
靠窗的三桌,兩桌是普通的文人士子,看樣子像是上京趕考的,正安安靜靜的坐著吃飯。剩下一桌則像是位富家少爺,眼睛正好奇的不停往他們身上瞟。再往裡,坐著一桌女眷,幾個少女輕紗蒙面,露出的眸子如星辰,又似秋水,正用扇子半遮著臉,往他們這邊偷偷的打量。
這些都沒有問題。讓江渉擔心的,是西北角的那桌客人。
那桌坐著四人,看樣子,像是從關外販貨進京的商人。為首的那人典型的胡人打扮,短衣窄袖,穿著皮襖,帶著貂冒,五官深邃,目光如獵梟一般的鋒利敏銳。他的右邊和對面分別坐著他的兩位隨從,二人皆是膀大腰圓,太陽穴微微凸起,寬大的手掌上面佈滿老繭,一看便是練家子。
倒是首領左手邊的位子上,坐著個一身書卷氣的年輕人。那人一身天青色長衫,腰帶上掛著一枚蒼翠欲滴的翡翠鼻菸壺,那點翠色便成了他身上唯一的裝飾。他一身南人寬衣廣袖,坐這一桌胡人之間,顯得格格不入,可他自己卻毫不在意,言笑晏晏的敬酒勸菜,可謂是八面玲瓏。看樣子是京城裡負責與北邊商人接洽的世家公子。
江渉也說不清為什麼,總覺得這桌客人有什麼地方不對。尤其是那個首領,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你看他坐的姿勢……”溫鬱之也注意到了那個胡人,湊近江渉,悄聲在他耳邊說道:“身體微微左傾,右手不自覺的往腰帶上摸……”
說話之間,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江渉耳畔,江渉忍不住的一顫,腦中“嗡”的一聲,感覺半邊身上都麻了。過了好半響,腦子才重新轉動起來,終於是想明白了那股違和感是哪來的了,那胡人的腰帶上,少了兵器!而且那他哪裡是什麼商人,神態動作分明是個徹頭徹尾的江湖人。
“他常年佩刀!”江渉低聲驚呼:“還不是普通的鋼刀,應該是至少有兩尺長的大砍刀!”
林樂源介面:“塞外本就民風剽悍,加之匪盜出沒,就連婦孺也會一二拳腳,常年佩刀,也沒什麼不對啊……”
“佩刀不是重點。”江渉回答:“我也是習武之人,可你看他的手,再看看我的手……”說著,他伸出手來。
江渉的手十分修長漂亮。可若是仔細去看,便會發現,指尖和掌心上都布著一層老繭,還有縱橫交錯的細細傷痕。那是常年握刀和使用暗器留下的痕跡。
“那胡人手上……沒有老繭!”林樂源也是猛的明白了過來,對於一個用刀之人,那人的手實在是過於光滑了。
“確實不尋常。”溫鬱之說:“我記得以前我在北邊從軍,聽軍隊裡的老人說過,傳說塞外有一種內功心法,名喚‘天璣’。初練時掌心微紅,其後顏色逐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