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醒來,師父一早召見,韓臻和梁祿雙雙出現在劍門大堂,方竹身邊站著位矮矮的胖子,一身的富貴相,兩撇鬍子精心地打理,垂在嘴邊。
“這位就是韓少俠所言的梁祿梁公子?”那胖子一拱手,讓梁祿嚇了一跳。
韓臻點頭。
方竹在一旁皺起眉頭:“韓臻,此行兇險,你師兄真能幫上你的忙?”
一旁的章京嶽也沉著一張臉,目光直直盯著氣色極好的梁祿。
梁祿摸不著頭腦,他轉頭看著韓臻:“師弟,你要做什麼?”
“為朱大人下山緝兇,需師兄助我一臂之力。”韓臻面色如常地說。
他本就話少,難得說兩句,就不再說了。方竹也不為難他。那朱大人似乎見韓臻願意下山,也不在乎是不是多一個人。
幾人約定即日下山,梁祿想著下山也不錯,他在屋裡憋悶久了,出去透透氣也好。韓臻則透過他的肩膀,目光直視著章京嶽的眼睛。待朱大人交付了定金,韓臻主動牽著梁祿的手,拉著他就出了大堂的門。
方竹站在原地,瞅著那兩人的背影,真不知是喜是憂。梁祿出了門,一驚一乍地問他:“師弟,你突然對師兄這麼熱情,師兄有點消受不起。”
韓臻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背對陽光,頭髮上都似染了一層金邊。他對梁祿笑笑,便輕輕鬆了握住梁祿的手。
在他轉過身的瞬間,梁祿似乎又回到剛剛上山的那個早晨,當日他跪在地上,看到師弟站在山門前,就是這謫仙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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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少俠 。。。
朱大人祖上是晉都大富商,家境富裕,江湖上有名的菩薩心腸,動輒廣散錢糧接濟百姓,要麼就像現在,為謀求一方水土平安,掏出重金廣邀武林群俠,目標直指黑風山上久攻不下的山匪營地黑風寨。
韓臻似乎和朱大人頗有些交情,梁祿從竹屋裡用包袱布把那長匣子和藥瓶包起來,韓臻就在門外聽朱大人與他商議剿匪一事。
梁祿出來,馬車已經在山門外停好,朱大人慢悠悠走過去,回身正想邀請兩位少俠上車。韓臻在他開口之前飛身上了一匹獨馬,坐穩了他牽著站在馬旁的師兄的手,冷不丁地把人也拉了上去。
梁祿一驚,他是很想坐馬車的。韓臻從背後環住他的腰,牽著韁繩印著馬行了幾步,轉身衝朱大人一點頭,便縱馬向山下奔去。
山風在耳邊呼嘯,梁祿眯起眼睛,懷裡緊緊抱著包裹。他身為一個師兄,被師弟這般帶著騎馬,可有些丟人。
不過背靠著韓臻,倒是挺暖和。梁祿在風的呼嘯中大聲喊:“師兄也會騎馬!把我放下來!”
韓臻腿夾著馬肚,輕笑一聲:“朱大人馬不夠,師兄將就一下吧。”
梁祿許久沒下過山,如今山下正是桃花盛開的時候,小鎮熙熙攘攘,時不時就有武林人士攜刀帶劍在人群中出現。韓臻本想騎著馬與梁祿一起慢騰騰隨著人流去到朱府,想是兩個男人大庭廣眾下這樣親密姿態讓厚臉皮的梁祿也有些承受不住。他跳下馬去,自己揹著包袱在前面走,韓臻在馬上挑眉瞅他一眼,也隨著跳下來,牽著馬,慢慢跟在他身後。
兩人到朱府的時候已經是正午,門人見是韓臻,一人上前牽馬進馬廄,另一人進門通報,說是藥王谷韓少俠到訪,說完轉身又進來,朝韓臻和梁祿一鞠躬,說朱員外的群英宴已經擺開多時,就等兩位了。
梁祿有些許的不適應,他能看出,師弟在這裡頗受尊重。自從跟嚴承進了官家的門,他有兩三年再沒過問武林中事,師弟這麼努力,想必也早創出了名號。這是件好事,可是梁祿跟在身後,就有點不知如何自處。他身為師兄,一點武功底子也沒有,在韓臻身後,像個跟班一樣。
不過他心態還是很好的,韓臻為人倨傲,想必也不願與他一同剿匪。雖然不明白為何要帶著自己,但梁祿既然來了,就只管在山下好好享受便是。
在角落裡的桌子入席,桌上只有梁祿和韓臻兩個人。梁祿的眼睛在桌上含蓄地掃了掃,把筷子伸向了一道糯米雞,朱大人已經站在遠遠的宴席中心開始發表豪言壯語,不少江湖人士坐在席上,大都興奮地盯著朱大人看,有那麼一兩個,反而轉過頭朝梁祿和韓臻這個角落瞟。
朱大人講完了話,梁祿一道糯米雞也快吃完
了,他見韓臻不動筷子,伸手撕了個雞腿遞給他:“師弟,拘謹什麼。”
韓臻沉默地抬眼看他,伸手接過那油兮兮的雞腿,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剛沒嚼兩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