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眉眼含笑,站在煙波樓上靜靜的看那樹上的冰凌溶化。樓下煙柳畫橋,風簾翠幕,鱗次櫛比的房屋戶盈羅綺、市列珠璣,一片繁華之態。
司祧拿了一杯熱茶塞進他的手中,笑著問道:“看什麼呢,這般仔細?”
白蘇呷了一口茶,道:“當然是看這畫中之物,平日這些東西只能在你的畫中看見。”離塵的國都內,誰都知道攝政王司祧畫得一手好畫,寫得一手好字。在民間,他的一幅字畫往往能賣到上萬兩白銀。可惜的是,司祧一生惜墨如金,所畫之物,並不多。
聞言,司祧憐惜的拔了撥他的頭髮,道:“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這些。以後,等你得閒了,我就天天帶你來看。”
第三章:猜忌(3)
“好。”
攏了攏他肩上的披風,司祧笑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在這裡等等,我去結賬後,帶你在去四處逛逛。”
白蘇攏著茶盞,笑吟吟的點頭。
司祧才剛剛下樓,就聽見樓上傳來白蘇驚慌的尖叫。連碎銀都還來不及收,就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了上樓。
只見,三五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涎著一臉噁心的笑包圍著白蘇。而白蘇,似乎正在人群中瑟瑟的發抖。司祧眉頭一皺,低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白蘇見了司祧,連忙喚道:“司祧,救我。”
二人皆是便服出行,眾人並不知道面前的司祧和白蘇一個貴為攝政王,一個是當朝國君最疼惜的皇子。回頭見司祧身單力薄的樣,嬉笑道:“我當是誰想要英雄救美呢?就那樣,瘦胳膊瘦腿的,還想學人家做英雄。”
司祧勾著唇玩味的一笑,道:“我就是要做英雄,你們能把我怎麼著。”
“你這是在找死。”一人掄了椅子就朝司祧砸來,司祧紋風不動,笑著問道:“剛剛,你是用那隻眼睛看的他?”
那人愣了一愣,隨即,嬉笑道:“當然是兩隻眼睛一起看的。”
司祧抿了抿唇,回頭,卻對著白蘇溫柔的一笑,道:“你把眼睛閉上。”
白蘇乖乖的閉上了雙眼,眾人皆不明就裡,呆呆的看著司祧。司祧勾著唇笑,眼神卻是越發的冰冷,轉身,抽出插在竹筒中的箸,便朝那人的雙眼插去。
彷如殺豬一般的狼嚎聲震得煙波樓微微的顫動,司祧的雙眼愈加冷凝,眼下的半點硃砂紅得就好似能滴出血來一般,冷冷的掃了一眼其他幾人,道:“你們又是用那隻眼睛看的。”
眾人心驚膽戰的看著那個捂著雙眼,不停的在地上打滾的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一個人,在轉眼間就被面前這個人刺瞎了雙眼,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如何出手的。眾人皆將頭搖得好似撥浪鼓,雙手捂著眼睛,不停的後退。箸尖上的鮮血還未凝固,一條血紅色的細長絲線吊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司祧冷笑道:“說,是用那隻眼睛。”
無人應答。也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一聲尖叫,接著,接二連三的叫聲便此起彼伏的響起,然後,個個抱著頭,如無頭蒼蠅一般跑了開去。一邊跑,一邊尖叫:“魔鬼啊,殺人惡魔來了啊。”
司祧眼眸微眯,抿著唇兒淡淡的一笑,道:“你們很快就會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惡魔。”轉身,卻摟著白蘇的肩膀,捂著他的雙眼縱身一躍,跳出了煙波樓。
剛剛還露出頭的太陽,這會兒又被幾片烏雲遮住了光芒。陰沉沉的天空,一副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模樣。
司祧甫站定,白蘇就用力的掙開他的懷抱,冷聲問道:“剛剛就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司祧將白蘇額前的發拂開,溫柔的雙眼好似能將人兒活活的融化,他道:“還沒呢,我現在帶你去挑。”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白蘇偏頭,不去看司祧的雙眼。額前的一綹發胡亂的垂下,遮蓋住了旁邊那隱隱閃現的梅花胎記。
司祧包容的笑笑,道:“你又胡思亂想了吧。我沒有殺他們。”
“我聽見他們在叫你殺人惡魔?”
司祧心道,剛剛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嚇到他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道:“你不相信皇叔了?”他本來就比他年長不了幾歲,平素,鮮少在他的面前擺出皇叔的身份。而白蘇除了在人前會在叫他一聲皇叔以外,其他的私人時間,多數以叫他名字為主。
白蘇微微的一愣,隨即搖了搖頭,道:“我相信你。”只是,我更相信我所見的事實。後面這段,白蘇沒有說出口。
“那不就好了。”司祧唇角上揚,攏緊白蘇的狐皮風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