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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響個不停。耳邊,就好似圍了一萬隻的蒼蠅,而那些蒼蠅潛伏在那些美味的佳餚上,蠢蠢欲動。

酸液從胃中蜿蜒而上,司祧下意識的按住腹部,忍住那亟欲嘔吐的噁心感。看著面前的人強笑著說道:“我們一起過去。”

白蘇勾著唇,看向那喧譁的廳堂。門窗掩蓋了喧鬧的景象,屋外秋風蕭瑟,鼓聲沉沉,落花深處,插滿殘枝。中秋月圓夜,舉家團圓時。哪怕是如此喜慶的節日,依然掩蓋不了萬物的凋零。氣氛越是歡騰,就越是凸顯出此刻的孤寂。

“想必攝政王也清楚,我跟那些人合不來,就不過去掃了眾人的興致了。幾次想將手中的物什送出,卻又惡毒的想,既然你選擇了別人,我為何還要笑著去祝福你?

司祧一怔,心知他所言不假,卻又苦於實在是沒有理由在繼續糾纏下去。只好說道:“要不,你去書房待著,待會兒我讓下人備些小食送過去?”

白蘇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面對著他討好的眼神,遲疑了。

司祧怕他拒絕,忙說道:“我打發了這些客人,就去尋你。我們叔侄二人,很久沒有好好的暢飲過了,今天恰好是中秋節,咱們就好好的慶祝慶祝。”

慶祝,慶祝什麼?是慶祝你如願抱得美人歸?還是慶祝你此後不再獨自一人?這些話,差一點就衝破喉嚨,破口而出。好在,他發現得及時,硬生生的將出口的話吞了下去。點了點頭,道:“好。”

雖然,這一晚是自己討要來的。卻仍是心情激盪,歡騰不已。司祧牽著他的手,道:“我這就送你過去。”

“我自己過去就好。”白蘇抽出手,也不看他,徑直就轉身離開。

看著那還餘留著他溫度的左手,仿若,隨著他的那一抽,連自己的靈魂也被他抽走了。

酒宴過半,月上中天。白錦瀾眼看要去給司祧敬酒的人,都敬了,咬了咬牙,端著觴具,強笑著朝司祧走去。

司祧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心中有事,早就心累難持。看見笑著向他敬酒的白錦瀾,不由皺了皺眉。

“皇叔,祝你跟關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白錦瀾揚了揚酒杯,忍著心下的酸楚,笑著說道。

司祧點頭:“多謝。”說完,就轉身離去。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身影,白錦瀾下意識的咬緊了下唇。也沒啥不好,從此以後,他的心裡大概就會只有一個關眉嫵了。那個,自小就得到他寵愛的人,這會兒,總算是要失寵了。所以,真的是沒什麼不好的。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花前月下,清輝悽絕。白蘇抱著一潭女兒紅,一人坐在涼亭之中,枯對月色。說是待會兒尋來,他卻也明白,有誰會放著新婚嬌娘不顧,來尋他這個不知好歹的侄兒。自己還是識趣一點,別去打擾了人家的良辰美景。

冷露無聲溼桂花,惆悵間,卻不想,不遠處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頭看去,來人手秉明燭,喜服加身, 遠遠見他,瞬間怔住。

“新婚之夜,皇叔,為何要冷落了美嬌娘?”

“不是讓你去書房等著麼?怎麼獨自一人跑來這裡了?”

白蘇低低一笑:“口不對心,答非所問,司祧,我竟然忘了,這才是你。”

聞言,司祧也輕輕的笑起:“夜深寒露重,出來怎麼也不拿件衣服,生病了怎好?”

生病了?以往,可以那般肯定的靠在這人懷中說,不怕,不怕,有司祧在。可是,現在,卻再也不能說。白蘇打了個酒嗝,“病了就病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司祧轉身將明燭放在涼亭的中的石桌上,拿起白蘇面前的酒罈,搖了搖,問道:“喝了多少了?”

“你府中的人十分小氣,送來的不多。”

司祧瞪他一眼,:“不多,怎麼還說起胡話來了?”

胡話?白蘇聞言笑起:“胡話,總好過假話。”

司祧渾身一震,低嘆道:“你真的醉了,我去取些醒酒茶來,你喝了,就送你回去吧。”說罷,起身拿起去拿放在桌上的明燭。卻不想,手伸至半途,被人握住。那人醉眼朦朧,眼神悽迷。冷月無聲,大紅色的喜袍在月光下交織出朦朧飄渺的暗影。白蘇望著那傾斜在石桌上的墨色長髮,俊美無儔的臉龐,高挑清瘦的身形,不盈一握的手腕,下意識的用力,將那人朝自己的方向拽來。這人的一切,以前,明明在極力的逃避。卻不想,在這一刻,看著那拘謹的笑臉,放於心尖的執念,在瞬間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