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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難不死,好不容易回來見你,你也不親自出來相迎。”洪四海裝模作樣地一嘆,“罷了罷了,待我去買壺好酒,好好醉上一場,說不定明兒就知道怎麼進去了。”

洪四海爬起來要走,柯琅生一把拽住他,眉頭緊蹙不散:“前輩,再怎麼難的陣法也有破解之法,您……”

“老頭兒我肚子裡的酒蟲醒啦,”他倒了倒空空的酒壺,“沒有酒,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你也別在這兒杵著了,他要是不想讓你進去,你啊,怎麼也進不去。我勸你……”話講到一半,洪四海瞪著伸到眼前的銀票,笑了:“出手好闊綽,好,老頭兒我承你這份情!”

風大起來,樹葉嘩嘩作響。

洪四海吸吸鼻子,臉上的笑容更大,將銀票仔細收好,他樂道:“你聽好,坐船往南邊的落雁島去,找天星宮的宮主要一本叫《千機算》的書,她若肯給你,莫說這裡了,天底下所有設陣之法你都可以輕易破解。”

柯琅生聽了,再細細詢問了些來回的時日等等瑣碎的問題。

臨走前,深深望了這樹林一眼,他握緊劍頭也不回的下山了。

洪四海抽出銀票,照著燦爛的陽光一彈,賤兮兮地笑:“笨小子!”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在眼前一晃,方才還在眼前發亮的銀票倏忽不見,連瑾春冷冷的臉竄入視線,洪四海曬然:“這麼多年沒見,你的性子怎麼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小春兒,不是不認識你洪伯伯我了吧?”

“死老頭,你騙他去天星宮,不是叫他去死嗎?”

洪四海斜眼看他,酸溜溜地說:“俗話說女大不中留,我看你也一樣,對那小子這麼好做什麼,喜歡他?”

連瑾春抿緊唇,神色之間頗有些不自在。

洪四海笑:“算了算了,不開玩笑了,帶我進去見見你娘。”

“……我十二歲那年,她就去世了。”

洪四海一怔,半晌才苦笑一聲,啞聲低嘆:“當年我身受重傷,生死一線間若不是想到去寒雪山服輪迴丹假死,現下也回不來找你了。你娘……這倔性子,終究受不得一點點委屈……”

深藏於心的傷疤好像又一次被鮮血淋漓的撕裂於人前,連瑾春垂下眼,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一點也不想再提及這個話題。

洪四海拍拍他的肩,嘆道:“好了,我們去你娘墳前上柱香,我有好多話想對她說。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也好好跟我講講。”

老頭兒往前走了好幾步,回頭卻見連瑾春站在原地,默然不語。

洪四海挑了挑眉,瞭然道:“你要實在不放心,就跟去看看吧。”

被說中心事,連瑾春心頭一跳,更加猶豫不定:“洪伯伯,我其實……”

“去吧去吧,那小子若真是在天星宮出了什麼事兒,你還不恨死我!”洪四海又笑起來,轉身朝山林中走,聲音漸散,“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你娘,你這臭小子居然想娶個男媳婦兒回來氣她,哈哈哈哈。”

連瑾春一怔,隨即苦笑。

第八章下

要說柯琅生完全信了洪四海說的話也不盡然,可人一旦到了無計可施的境地,再異想天開的辦法也是願意試一試的,更何況他一路打聽下來,也大概瞭解到天星宮確是十分通曉奇門遁甲之術。

換言之,洪四海說的話,真假對半分。

他這種不見到連瑾春就誓不罷休的勁頭兒,其實有一大半也是被連瑾春給逼出來的,若是他們之前是“好聚好散”,他頂多在心裡難過,絕不會硬要跟連瑾春卯上。再厚臉皮人也知道進退不是?

可如今不同,柯琅生完完全全認定自個兒就是被拋棄的那一方,也許那段道風山日子的確乏悶,可是在潛意識裡他可能早就把那兒當做了自己唯一的家。

他看著那個對誰都冷冷淡淡的人,會笑,也會羞澀,心裡就像淌入了一縷陽光,揮退了那些模糊不清過往所編織的噩夢。

那個人對他這般好,他甚至以為有那一天,他們會成為彼此的依靠,因為在這世上,他柯琅生唯一認識的只有他,而連瑾春那樣的性子,或許也只有他這麼厚臉皮的人才會覺得逗他說話是一件有趣的事。

江湖很大,瀟灑飄逸浪蕩人生,行俠仗義,是他嚮往的生活。

可要陪著他在道風山聽聽雨,說說話,看著山野爛漫的野花恣意綻放也未嘗不是他想要的日子。那個人還沒有好好聽他講講心裡的話,怎麼可以替他決定日後的路要怎麼走?

是啊,他柯琅生就是死不要臉的賴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