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會這般下,平白落入幸憫圈套。」
「只是如今說這些也都太遲。」將懷中之人攬得更緊了些,懊悔鬱悶壓在心口,
怎麼也散不去,「……父皇定會清算當年之事,我怕我保不住母后。」勝者王敗者寇,
他該是很清楚這宮中法則,伴君如伴虎,母后應也清楚,可他怎能……怎能……
「……皇后娘娘她?」難不成方才那戲,是真?
深深吸了口氣平緩情緒,以掌探了探自個兒額溫,似又更高了些,「梅妃的死或
許與母后沒直接關係,但與戲裡相同,母后真有差人下藥……」想起方才儷賢宮中問
得的過往,想起那再怎麼樣都是自己孃親,陽焰壓低嗓音說得含糊:「而且,不僅梅
妃,還有那些年……」
「那些年?」想起許久前父親曾說過的:『那些年不知為何,許多妃嬪小產,也
有幾名皇子方出生沒多久便染病亡故,為了這事,聖上還特意請來方士作法祭天祈求。』
靖凌瞠目結舌,好一會才發出質疑:「難不成……」
陽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事查起來定沒完沒了,宸妃定會再推波助瀾大敲
邊鼓,母后她……」害怕一般將臉埋入了靖凌頸間,低聲呢喃:「我怕我保不了母后。」
興許,他也已自身難保。
「宸妃……皇貴妃那怎能知曉……」這事定是皇后娘娘身旁親信才能知曉之事,
為何皇貴妃恁般地清楚?
「牆有縫,壁有耳,沒有能永遠藏著的秘密。」這宮廷,牆頭草俯拾即是,「更
何況……」陽焰只覺眼前昏眩,忍不住緊緊闔上眼,想止住暈眩。
「殿下?」話僅講一半,靖凌不由得催促。「您沒事吧?」靖凌微微訩起身,小
心翼翼不碰著陽焰傷口,回身想為陽焰再探看情況,陽焰握住靖凌的手,不讓他探碰。
只是因手虛軟不已,只得任靖凌碰觸。「殿下,您燒得嚴重……」
「早先探子來了訊息,明日老四會要幫曹綻請援兵,」 話未竟,就遭陽焰打斷,
「我要趁還能動之時布好局。」正面擁抱,貼在兩人胸口的那玉令陽焰不禁喟了聲,
些許安慰。
「還能動之時?」耳尖聽得陽焰喃喃自語,緊抓著追問。
「依老四性子,他定會再興事招惹我,如今我再出任何一丁點小錯,都將成父皇
貶謫依據。」
靖凌沒有反駁,經這些日子風風雨雨,他也明瞭聖上並非那般仁慈。
「之後我做起事會格外縛手綁腳,」貼著靖凌耳際,陽焰有些惋惜,兩人是這般
貼近,卻連親吻都無法。「我會與你說我的計畫,若有什麼萬一,就由你幫忙。」
陽焰仔細交代了幾件事,靖凌一一記在心底。在陽焰眼皮就快闔上之時又想起一
件重要的事。
「大殿下,方才二殿下要小的傳話。」
「老二說了些什麼。」陽焰強訩著眼皮,努力讓自己清醒些。
「『別受年日欺矇。』」
「別受年日欺矇……」細細咀嚼這話中含意,陽焰苦笑,「其實不用他提醒,我
早已有底了。我只是不想承認罷。」
「一直以來,我不想懷疑……」嗓音裡濃濃疲倦睡意,「或許,這才是落得如今
這般地步之因。」
「殿下?」
「奸細是……」
屏氣凝神待後續話語,可好半晌都沒再聽得陽焰說話,靖凌心底著急抱怨陽焰總
愛吊人胃口,抬首一瞧才發覺陽焰已沉沉睡去,靖凌也只得放棄再問。
纖長睫毛下淡淡陰影,歇下了仍微微愁蹙的眉,靖凌忍不住伸手撫平那眉間摺痕。
興許是藥效關係,陽焰睡得很沉,靖凌還是首次見著陽焰睡顏,說不上什麼感受。
盯瞧了好陣子才回過神來,慶幸無人瞧見。
輕手輕腳拿開陽焰環在腰間手臂,起身打了盆水來,擰了溼布巾放在陽焰額上。
似往平靜湖面擲入小石子,一圈圈波紋漪漣漫溢……
那般在意。
隔日早晨,太監來了聖喻道聖上欲午朝,請大人還得準備準備。靖凌領命,但心
底不禁犯嘀咕,深怕又發生什麼大事。
而,並非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