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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凌仍會守在懷寧身旁,與他們同一陣線。拆穿了,或許宮靖凌會回頭與左大臣沆瀣一

氣與他作對……他可沒那麼大器量讓人如此輕易接手這般人才,無端替自己造就難纏

政敵。

更何況他曉得,宮靖凌才沒那勇氣與懷寧坦白。

每日在他眼皮下那麼多事發生,他沒興致每件都插手干涉。

睜隻眼閉隻眼,對大家都好。

只是他仍是不由得盯梢宮靖凌一舉一動,為的,是別讓懷寧走上分桃斷袖之路。

他曾受過的傷曾嚐過的徹骨心痛,他不願懷寧經歷。

時日久了,次次看宮靖凌處處遷就隱忍,不知為何,總會令他為之氣結。

日日夜夜盯著、瞧著,也不免在心底嘀咕怪罪懷寧,這麼不會珍惜,不若……

不若什麼他也不曉得,他不總願再繼續深思。自心口悄悄泛溢至唇舌的酸,他只

當錯覺。

直至二十五歲那年,他得了訊息聽說京城一汙吏與商賈齊心壓榨百姓,打聽了他

們密會之日,帶著宮靖凌查探汙吏府邸,卻不意被發覺追殺。

那死在他劍下的汙吏名叫什麼他已忘了,只記得宮靖凌那抹苦訩著的笑,染上雙

手的溫熱溼意,無防備靠在身上的重量。

他手上沾染過那麼多血腥,曾有那麼多人在他身旁倒下,卻僅有這次令他雙手發顫。

這才明白,新搭的靈堂旁,望著那張強忍悲痛紅著眼眶的臉,心底那般酸苦難受,

名為不捨。

這才明白,當初為何日日拋下政事,帶著懷寧鎮日陪在這人身邊。

才明瞭,他離宮那幾年,心裡像被掏空了的那般空洞不適,名為思念。

才明瞭,為何臨行前要命他每個月差信回宮,更大手筆遣了影衛跟隨,聽聞他病

了傷了,就趕緊差人為他送藥補。口裡說著是監視,不過,就是在意。

才終於願意承認,原來,早已被這人吸引。

卻是為時已晚。

是他自己將宮靖凌送至懷寧身旁,是他希望宮靖凌能用真心對待懷寧。都是他。

如今,宮靖凌陷了下去,但,他何嘗不是?

他們都沒有勇氣表明,都不斷遮掩,隱藏對對方的情感,只為了留在對方身旁。

他不敢讓人知道他在意。他不想,宮靖凌像聿書、像蝶衣那般死去。

在意,卻又不能說出口。

關心,又不能做得太明。

因為傷過,所以害怕。

僅能藉口易容任務,短暫將宮靖凌留在自己身旁。一分也好一秒也好,他希望宮

靖凌移開視線,別再注目於懷寧。

希望宮靖凌,能與些心給他。

他終究只是個人,有私心的。

一旦有了自覺,便如踩空般不斷下墜。

看著懷寧與宮靖凌相處融洽,他卻僅能遠遠看著、瞧著,怎麼也介入不了。見著

宮靖凌因懷寧心傷難過,見著宮靖凌因家裡之事心情起伏,就連伸手安慰,都得那麼

小心翼翼。

才驚覺,看得太分明,反而是種苦楚。

嚐遍箇中酸甜苦辣才明白,最痛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明明做得到卻僅能遠遠看著。

因此,當雁安與他稟報懷寧似是對那妓有意,心底那道堅固防衛便悄悄的,碎裂

崩落。

他不是想讓宮靖凌煩惱,也從沒想過要逼他選,他只是害怕。

或許宮靖凌沒發覺,當老四拿出那瓷瓶欲拘拿之時,他是費了多大氣力才別過頭,

沒讓老四察覺他指尖發顫。他籌謀算計了那麼久,也挑掉了幾名樁子不讓老四有更多

機會做文章,為的就是要保他。沒想到仍是遭老四設計。

他將他放進了心上,卻為自己造了一處缺口。捧著藏著怕人發覺利用,卻又舍不

得放下。

他不願他離開。

牢獄裡脫口而出的衝動質疑,宮靖凌眼底的受傷,讓他不禁後悔。

他想留住他,卻僅能用如此笨拙的方式。

宮靖凌支支吾吾尋求同意之時,不意出口的『不一樣』,是他最想表明的心意。

已經,不一樣了。

只是他也明瞭,宮靖凌不想懂,不願懂。

宮靖凌眼中的他,不過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