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去。
凝氣一甩一收,捲過那人手高舉的撼地劍,朝半空筆直飛去的劍身低吟獨特嘯音,
朝陽斜斜照映的劍鋒豔豔鮮紅,令靖凌胸口一緊,不敢低首看躺靠牆邊的陽焰。
沒料得半途殺出程咬金,那人措手不及啐了聲。腳尖一踢,陽焰手中重焰翻轉
上騰,那人接過劍回身一躍,直撲靖凌。靖凌警覺退了步,定睛一瞧,「餘襄?」靖
凌簡直不敢置信,他還以為是錯聽,卻沒想到真是餘襄。
餘襄撇了撇嘴,默然無語,僅是殺氣騰騰揮舞著劍逼近,招招欲取他性命。靖凌
反手,讓軟劍在掌間翻舞朵朵劍花,化去餘襄攻勢。
直直落插在地的撼地劍一瞬隔開纏鬥,還未來得及反擊,便聽得身後雜沓腳步聲,
靖凌握緊劍柄凝氣一抵一甩,削去餘襄衣角。
眼見大勢已去,餘襄絲毫不戀戰,退了步,轉身提氣一躍跳上屋瓦。靖凌前踏了
步,本欲追上,卻復而停下腳步;一聲聲追殺嘶吼聲是那般地遠,唯有陽焰虛弱嗓音
明晰貫耳。
「你來做什麼?」
收起劍,嚥下難堪,轉身欲回話,卻不意看見整片溼紅。
陽焰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按著左肩,潺潺鮮血不斷自指尖流溢,直覺地,靖凌蹲
下身伸手抓住陽焰的手,想檢視傷處。
「你來……做什麼?」無力地揮開他的手,陽焰咬緊牙再次問道,語氣尖刻。
靖凌只覺雙手顫抖,連衣襬都撕不好,滿手的血讓他再無法思考。
見靖凌半聲不吭,陽焰冷哼了聲也不願讓他處理傷處,「若巧,去喚御醫。」連
抬手都難,陽焰艱困仰頭號令,「另外,放訊息出去,敬王遣人行刺,讓父皇命人去
查。」
「還有,要他們別追了,全下去。」
若巧點點頭,乖巧接手發號施令,與平時無異,唯有慘白的臉色訴說內心驚懼。
不理會陽焰抗拒,靖凌連點了陽焰幾個周身大穴,想替他止血。
陽焰輕淺笑笑,執拗詢問:「吶,你不是要走?」彷若僅有他倆獨處之時的親密
語氣,讓靖凌漲紅了臉。
「你……」你這樣,我怎麼走得了?
陽焰面無血色卻仍強訩著笑,撕去武裝面容的逞能看來有些可憐,靖凌咬緊牙,
不讓脆弱溢位聲響。
甩甩頭,眼前重要的是陽焰的傷。
「影衛……雁樺呢?」沒見得陽焰身旁影衛,靖凌脫口問道。
「我遣他出宮辦事,但這也合該與你無關。」
忽視陽焰口中的不耐,打算使強拿開陽焰按壓在傷處的手,「為了繡梅之事?」
「……他是我弟。」
「那為何不喚人來?」餘襄都殺上門來了,怎麼也沒聽見陽焰喚人,「餘襄他……」
武功並不弱。
話未竟,就被陽焰打斷。「我以為我會勝,像以前那般。」陽焰輕淺笑笑,事不
關己,「太過自信。」
「問這些有何用?」陽焰咳了好幾聲,「這麼……關心我好嗎?」半斂著眼,話
語自齒縫間擠軋而出:「宮靖凌,我不要你的同情。」
好不容易拿開陽焰的手,見著傷口嚴重,慌亂想自懷中拿出金創藥,指尖卻顫抖
得怎麼也握不緊瓷瓶。「大殿下,別說了好嗎?」不要是現在。
「那我可以命你別再碰我了嗎?」清亮黑眸裡滿是拒絕,陽焰彎下身,想躲開他
的碰觸,「如今……誰是……主子?」
靖凌的手停在半空中,陽焰也瞧見了,但他只是斂下眼。
他其實,不是存心說這些話傷他的。陽焰曉得,宮靖凌是有些在意他了……但那
又如何?他們兩個之間的『在意』,仍是不一樣。他在意宮靖凌,或者說明一些,
是愛,就算被傷了被利用了,仍是不願傷害……那樣地愛。可是宮靖凌不一樣,宮靖
凌明明曉得會傷他,卻仍是執意去做了。違揹他倆的約定,執意去做……要他怎能不
恨?
在這宮廷裡,或許真沒辦法讓宮靖凌放下、真正愛上他。可是到了宮外,他就能
忘記懷寧嗎?到了宮外,他的心,就會多向著他一些嗎?
宮靖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