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發完了工錢,越茗問一旁的陳老二:“還剩多少兩銀子?”
陳老二伸出兩隻手指。
越茗,“兩千兩??”
陳老二搖搖頭。
越茗。“二百兩?”
陳老二再次搖頭。
越茗簡直要哭出來:“二十兩?”
陳老二頗為同情地點了點頭。
越茗愣了一會兒,伸出手對陳老二說:“老二,二十兩銀子對成金豆子有幾顆?”
陳老二算計了一下:“三顆。”
於是越茗就揣著三顆金豆子上查府去了。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天黑壓壓地低了下來,今年拖了一冬的雪掐在過年這一天下下來。
北風吹的緊,刮在臉上像扇耳光一樣,疼的稀里嘩啦。
越茗把小花雕放回家吃年夜飯去了。
趕上查府的時候,天上已經輕輕揚揚飄起了雪花,片片如鵝毛,不到片刻的功夫,地上就蓋了一層薄薄的霜。
越茗敲開了查府的人,門房喊了一聲:“誰啊?”
越茗忙說:“饕餮樓越茗求見查廷尉,有急事!”
那門房一聽是越茗,支開一條門縫,手裡還拿著一隻雞腿:“您有事嗎?這大過年的,公子正在桌上吃飯,您有事也得等明天來。”
越茗從袖子裡摸出一粒金豆子,往門房油膩膩的手裡一塞,諂笑道:“您就行個方便,和公子通報一聲,就說我來了,他一定會給我看門的。”
那門房把金豆子在嘴裡咬了一口,笑道:“人都說,饕餮樓是京城第一銷金窟,日進斗金,您就這麼一顆金豆子給打發了,太丟面子了吧?!”
越茗一聽,敢情是嫌少,於是又摸出一顆來,放在門房的手心。
門房這才屁顛地跑到前面去通報了。
不一會兒,門開了。
查三省吊著單眼皮站在越茗的面前,臉上有薄薄的酒氣。
胡瓜澀生生跟在後面,只穿了一件單衣,凍得直打哆嗦,愈發單弱了。
“越公子,上我們家吃年夜飯來了?”
越茗拉嘴笑:“我給查大人帶來一件好東西。”
查三省冷哼。
越茗從袖子裡摸出白天李大年給他的紙,放在查三省的手上,眼裡有討好之意。
查三省開啟那張紙,藉著門口紅燈籠昏暗的燈光,立刻就折上了,厲聲問道:“從哪兒來的?”
越茗笑道:“能放我相公嗎?”
查三省,“能,只要你能夠講清楚從哪兒來的。”
越茗苦笑:“成也包子,敗也包子。”
那張紙真是西北戰事的糧草部署圖。
當李大年從蕎麥粉裡撈出它時,越茗就已經把過程都猜出來了。
那兩個匈奴黑商將盜來的圖紙放進蕎麥粉中,等買主買去,再從買主那裡拿回來。因為沒有什麼地方比尋常人家的米缸更安全了。
越茗說:“這張紙除了饕餮樓的廚師李大年和我看過,再沒有其他的人看過了,我和李大年說這是春宮圖,所以他啥也不知道。”
查三省的眼神略暗了暗,越茗抬頭,才發現他的臉上也漸漸浮出了硬朗的線條,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吟詩作賦賺個才名的查公子,他長得越來越有煙火氣,脫胎換骨,越來越像個官了。
查三省拿捏了半日,一隻手搭上了越茗的肩膀:“茗兒,吃飯了沒??”被他一碰,越茗就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事來,後面又後知後覺地疼起來。
越茗瞥了一眼胡瓜幽怨的眼神,忙點頭:“肯定吃了,我還能上您這混飯吃嗎?”
查三省一笑,笑裡藏刀:“人我不想放。”
越茗一跺腳,心想:壞了,昨晚上真的白陪人睡了!
日子
越茗一跺腳,心想:壞了,昨晚上真的白陪人睡了!
“查三省,你要怎樣才肯放人?!”
查三省冷笑:“你怎麼知道圖紙不是屈鶴藏的?”
“啪!”
越茗踮起腳尖甩起手來就給了查三省一鍋貼。
這一巴掌用盡了越茗的力氣,甩得查三省牙血都出來了,掛在嘴角,配上他死魚肚皮一樣的臉色,紅的招眼。
胡瓜忙掏出帕子給查三省擦,查三省瞪著越茗,越茗也瞪著查三省。
雪如碎瓊,落了天地一片蒼茫。
查三省嘴邊的血跡被胡瓜細緻地擦去,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