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油倒在自己手中,說了聲:“忍著。”
“嗯?”呂釗回頭,肩上傳來鈍痛。
深褐的藥油帶著刺鼻的氣味,在聶聞達的按摩之下一寸寸滲進面板,寬大的手掌氣力十足,就像要壓斷呂釗的筋骨。
“輕點!”呂釗忍不住哀求。
“怕疼?”聶聞達微微一笑,動作卻絲毫不見停頓。
呂釗不願示弱,於是咬緊牙關不再出聲。聶聞達滾燙的掌心不斷搓動著,就像要與他的面板擦出火星一般,冰涼的藥液不但不能降溫,反而成了助燃的油料,感覺越來越熱,就像要徹底焚燒起來。
呂釗閉上眼睛,腦中清晰地映出聶聞達修長的手指,分明的骨節。
硬度十足的觸感充滿力量,雖然按摩的手法並不嫻熟,但其中的體貼還是一絲不差地傳遞給了呂釗。
聶聞達是真的關心他,這樣的認知讓呂釗心頭一暖,人也鬆懈了,眼皮跟著沉重起來。
感覺呂釗後背的肌肉不再僵硬,聶聞達的動作慢慢轉為柔和,而後擴大到整個背部。寬大的雙掌隨著呂釗的脊柱下移,再由下至上推回頸後,不斷重複著,賣力地為他紓解體內累積的疲憊。
安靜的房間裡,只剩面板磨擦的聲音。
藥液染開了,在呂釗的背後留下大片瑩瑩的光澤,聶聞達的目光一直在上面流連,一刻也不曾離開。
漸漸地,聶聞達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原始的念頭開始湧動。
如果呂釗這時回頭,一定不會錯過他眼中危險的訊息,可惜他什麼也不知道,甚至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呂釗?”聶聞達輕輕地喚了聲。
呂釗沒有反應。聶聞達俯下身,撥開他耳邊的頭髮,看見那張明顯已經入睡的臉。
“這樣也能睡著……”
聶聞達喃喃著,眼神轉為寵溺。忍不住伸出指尖劃過呂釗小巧的鼻尖,指上藥油的味道讓呂釗有些不適,下意識在枕頭上蹭了蹭,模樣像極了正在撒嬌的小狗。
聶聞達眼中透出笑意,旋即又轉為深沉,只見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呂釗紅潤的嘴唇,如同看見一塊可口的食物。沒有遲疑,他低下頭吻上那兩片薄唇。
唇上柔軟溫熱的觸感比想像中更加誘人,聶聞達伸出舌尖在上面輕輕地摩挲著,卻沒有進一步侵入。
這個時候只適合淺嘗輒止,深諳循序漸進之道的聶聞達提醒自己不要心急。
沉睡中的呂釗仍是一臉平靜,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人佔了便宜。
門外傳來響動,聶聞達這才想起紀饒還在外面,心頭的騷動也平靜了大半,於是從容地為呂釗蓋好被子,推門而出。
燈光昏暗的客廳裡,紀饒蜷縮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聶聞達走過去,問:“你今晚要住下嗎?”
紀饒就像受到了驚嚇,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一邊用力地點頭一邊結巴道:“我、我要住下!”
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聶聞達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你既然在這裡,我今晚就不住了,跟呂釗說一聲,我明晚再來。”
紀饒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瞪著聶聞達,臉上的表情跟見鬼時如出一轍。
聶聞達收住笑容,逕自離去。在醫院那次他就發現呂釗對紀饒有一絲異樣,直覺告訴他,他可以對此善加利用。
第四章
次日,宏達貿易,總經理室。
羅躍奇趴在聶聞達的辦公室上,無聊地把玩桌上的鋼筆,時不時還看看牆上的掛鐘。
九點零五分,聶聞達遲到了。在他最急著找人的時候,聶聞達居然遲到了!羅躍奇忿忿地在稿紙上打了個大叉叉。
九點二十分,當羅躍奇第N次嘗試撥打聶聞達的電話時,聶聞達終於出現了。
“你在搞什麼?居然這麼晚才來!”
一大早就被人如此劈頭蓋臉的責問,聶聞達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你吃錯藥了?這麼早跑過來。”羅躍奇向來是日上三竿才出被窩的大少爺,出現得這麼早實在少見。
“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麼事?”聶聞達放下手中的公文包,脫去身上的西裝外套。
羅躍奇立刻狗腿地接過外套,幫聶聞達掛進衣櫥裡,然後可憐兮兮地說:“老頭子逼婚了,幫我想個辦法躲過去。”
“逼婚?不是年前才逼過嗎?又來?”羅躍奇要獻殷勤,聶聞達也不客氣,直接指了指桌上的杯子,示意他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