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只是一味地宣洩著怒火,等他終於稍稍冷靜些停歇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身下的人已經沒了反應。武田退了出來,把人翻過來一看,只見酈照存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嘴唇上泛著一層青色。武田這才有些慌了,搖晃著他喊:“酈照存!你沒事吧?來人,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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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飛青押著“醫生”回到武田家中。
剛才武田叫人進去的時候,他被房間裡的情形嚇壞了,酈照存面無血色地躺在床上,身上凌亂地蓋著被子,空氣中混雜著鮮血和□的味道。醫生很快就被叫上去,給酈照存做了心臟復甦按壓,這才讓他透出一口氣。經過短暫的檢查,醫生確認是之前的電刑對心臟造成了影響,很容易發生心律紊亂。武田喝令他趕緊救治,醫生卻說自己專長的是外科,內科的事情他不懂。武田就讓夏飛青趕緊去再劫一個內科醫生來。
這個內科醫生一副剛從手術檯上被拉下來的樣子,連口罩都還沒摘掉。走進房間之後看見酈照存的模樣也嚇了一跳,但立刻冷靜下來,說這個房間是不是很久都沒有通風了,該消消毒。說著他分給武田和夏飛青一人一個用藥水浸過的口罩讓他們戴上。武田戴上口罩,看著醫生開始在房間的角角落落潑潑灑灑,忽然覺得頭暈,這才發覺不對。他剛要摘掉口罩,醫生卻擊昏了夏飛青,撲上來把口罩死死地按回武田的口鼻上。武田掙動了兩下,這才暈倒。
醫生長出一口氣,飛快地來到床邊,低聲呼喚:“照存!照存!”
夏飛青從地上爬起來,小聲說:“他可能還醒不過來,不過樓下那個醫生說,他暫時不會有事,所以你現在趕緊帶他走,先出去再找醫生!”
白彥飛點點頭背起酈照存,輕手輕腳地出了門。武田讓其他人都守在了樓下,所以樓上並沒有別人,夏飛青走在前面,悄無聲息地開啟了盥洗室的門。這條逃跑路線是酈照存畫在煙紙上的,盥洗室的外牆是整個房子向內凹的部分,從這裡爬下去沒有人看得到。而且下去之後,再跑兩步就能到圍牆腳下,那裡種著一叢高大的芭蕉,恰好可以提供掩護。圍牆那頭,林山和老唐已經帶著一輛人力車準備接應了。
白彥飛從白大褂裡取出一卷繩索遞給夏飛青。夏飛青把繩索一頭在水管上繫緊,把另一頭丟出窗外,再回頭,白彥飛已經用從房間帶出來的床單把酈照存綁在了自己的背上。白彥飛爬上窗臺,對夏飛青說了聲“多謝”,接著往下攀援。
夏飛青趴在窗臺上替他們望風,其實他已經猜到白彥飛是特科的人,那麼酈照存□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夏飛青看著酈照存趴在白彥飛肩頭的身影,釋然一笑。
這個秘密直到解放前夕,酈照存“叛出”軍統,夏飛青都沒有說出半個字。
真相
*6*真相
傅昔緩緩揭開酈照存手腕上的紗布,欣喜地看到下面的面板又恢復了一片光潔,笑著說:“酈哥哥,你看一點傷疤都沒有!”
酈照存半躺在一張涼椅上,身上搭著一條薄毯。林山從藥爐前抬起頭,開心地一笑,手上不停地煽著火。白彥飛打起簾子走進屋,說道:“都在啊?”
傅昔跳起來,迫不及待地拉著白彥飛問:“表哥,表哥!我的事情上級批准了沒有?”
白彥飛斜了她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同意了。不過你這麼一個猴急的性子,就算調進了《中央日報》,到時候沒人看著你,你不要又老是闖禍!”
傅昔得意地一叉腰,說道:“我只不過是個記者而已,就算寫了什麼過激的言論,他們能給我安個什麼罪?再說了,我們家老爺子給政府年年交這麼多稅是白交的?我那幾個姐夫個個也不是好惹的。唸書的時候拼了命地離家出走,一個人來上海,現在要回去南京了,居然要開始利用起他們的關係。哎……都是為了工作呀……”她總是似乎不知憂愁的臉上浮現出幾分落寞。
白彥飛拍拍她的肩說:“沒事的,所有的特工都是這麼成長起來的。”
“那我呢?”林山問。
白彥飛看了看酈照存說:“上級的意思是說,這個由你你來決定。林山同志已經是黨員了,不過他能否成為一個合格的特工,還要看今後的鍛鍊。”
酈照存點點頭,對上林山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三兒,你跟我走吧。”
林山興奮地不住點頭,開心地回答:“謝謝少爺!”
酈照存無奈地笑笑:“我真不知道讓你改口好還是不改口好。今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