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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頭疼得要裂開一樣,他酒量不錯,但喝酒的後遺症也嚴重。武田早就辦公去了,吩咐了下人給他備早飯。沒想到下人給煮了牛雜湯,如果不是確定了這不是武田吩咐的,方天羽還真嚇了一跳,以為武田還沒消除疑心。不過他也不敢大意,叫下人用煲鍋盛了說要帶回家吃。
撐著疲憊的身子回家,昨夜生死一線,再加上一夜空腹和宿醉,方天羽不論在身體上還是在精神上都累極了。踉蹌著進了門,低頭卻看見門軸旁掉落了一根火柴——有人來過!他關上門,躡手躡腳地進屋,一切都是原樣,老唐也不在。他想起昨天對老唐吩咐過的話,猜想老唐是否已經撤離。
放下煲鍋,方天羽摸上樓靠近自己的房間,將房門推開一條縫隙,看向房間裡放著的座鐘。這是自己特別安排的,座鐘的玻璃就像一面鏡子,將整個房間的情況映在裡面。從座鐘裡隱約可以看見門後有一個男人,一動不動的,手裡還握著槍!
方天羽急退,可就在這時胃部一陣抽痛,腳下一軟,摔在樓板上。房間裡的男人衝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方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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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裡,傅昔仔仔細細地把白彥飛遞過來的資料看了一遍,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老商同志,你確定要我寫這篇稿子?這是任務?”
白彥飛坦白地說:“不是,我的傅大小姐!這是我個人拜託你幫忙。”
“你這回就不怕日本人找我麻煩了?你老實交代,這個林山是誰?”傅大小姐一聽不是命令,連忙藉機私報公仇,擺足了架勢。
“你還記得林三兒嗎?”
“林三兒?就是那個老是跟在酈家哥哥身邊的小哥哥?怎麼,林三兒就是林山?”傅昔拿起資料裡的照片又看了兩眼,恍然大悟道:“難怪你要救他。不過你怎麼拿到這些資料的?”
“我和他的老闆有點交情,你手裡那份資料就是他師傅口述,由我記錄的。他又是我朋友的徒弟,又是照存的舊友,人家師傅託上門,我當然要幫忙。”白彥飛耐心地解釋。
傅昔點點頭,眼珠子一轉,又冒出一個問題:“表哥,你和酈家哥哥還有聯絡嗎?”
白彥飛臉色一變,反問道:“有什麼事嗎?”
傅昔板起臉說:“我記得當年酈家哥哥念軍校去了,現在說不定已經是國民黨軍官。道不同不相為謀,表哥,你還顧念舊情,萬一他不顧念你,將來你們如果遇到了如何是好?”
白彥飛猶豫了一下說:“到時候再說吧。只要他也抗日,我們就還是朋友。”
“可是國民黨在上海殺害了我們多少同志!中央指示我們要積極工作,可我們‘汗青’一直沒什麼太大行動。”傅昔反駁道,“你老是教育我說國民黨也可以是盟友,我就不明白了,老夏難道也支援你的觀點?”
白彥飛的語氣強硬了些,示意她先別激動,小聲說:“我們和租界外的同志任務不同。他們的任務是對付反動派,我們‘汗青’的任務是盯緊日本人。現在戰爭還沒開始,我們不能無謂地暴露自己,黨和國家需要我們提供更多的情報,你懂嗎!”
“我們是特殊的?”傅昔若有所思地重複。
“對。我們應該是最有殺傷力的鬥士。”白彥飛的眼睛裡閃著堅定的光芒。
同情
*4*同情
一份報紙被擺在床頭,白彥飛把空了的粥碗放在報紙的邊上,柔聲說:“小昔的文章你也看過了,這份報紙估計已經在整個上海傳來了,日本人那裡會感覺到壓力的。你就放心地再睡一會兒吧,胃炎可不容易痊癒。昨天你就那麼昏過去,真把我嚇壞了。”
“明明是你把我給嚇到了!拿著槍躲在我房間裡,我還以為你是日本人。”方天羽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地抱怨說。
白彥飛按按藏在腰間的手槍,後怕地說:“幸虧我這些年經歷得多了,手也穩了。不然,依我把你當成來搜查的日本人的情況,一顆槍子兒出去,我可就萬死都難辭其咎了!”
方天羽一笑,問道:“傅昔她不知道是我拜託你的吧?”
白彥飛忍著笑說:“這丫頭心思單純,我告訴她林三兒的師傅是我朋友,她就信了。不過我認識那人也是事實。”
方天羽會意,仍舊有些擔心地說:“武田這個人我瞭解,單單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