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只是一份工作,我每天都這樣安慰自己。
可是每天看著陳子喻去學校,我還是會忍不住想跟他一起去。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來,我不應該再出現在那裡。
我的位置會有其他的人來代替,我所教過的學生也會慢慢的把我忘記。
不知道陳子喻在學校裡會是怎樣一番境況。是不是所有的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奇怪的,甚至有的是敵意的;是不是在他不在的時候,背後有人會說他的壞話;是不是他每天都一個人,沒有人再願意接近他。
所有的疏離對他來說傷害都太大,可是我不去學校,我對他的情況就一無所知。
那樣勇敢的他,當面對所有的陌生時,即使不表現出什麼,內心一定也是非常難過的吧。
我和陳子喻,真的只剩下彼此了,如果連我都離開了他,那麼他的世界還會有光明嗎?
我不敢想。
幸好還有許微涼,我還可以透過她知道些學校的片言隻語。
許微涼怪我們太不小心,把事情鬧得那麼大。我轉念一想,這根本不是我們的關係,而是這個世界的傳播太可怕。可怕到一不小心就會被人肉搜尋,然後自己的所有隱私都公之於眾。
許微涼說,“現在學校裡已經暫時把這件事壓下去了,但是學校的領導還在商量對陳子喻的處分。”
果然,校長還是在等我的答案。他遲遲不做決定,只是因為我還沒有答應他。
“學校裡有同學歧視他嗎?”我忐忑不安的問她。
許微涼稍微嘆了口氣,“異樣的目光總會有的,只是子喻他還算和平常一樣,絲毫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整天還是獨來獨往的。”
在外人看來,陳子喻的獨來獨往與冰冷的性格是因為高傲,而只有我才稍微瞭解他是孤獨,那種被成長印下的烙印永遠都無法磨滅。只是他認為,懂他的人沒有出現,所以也懶得去解釋,一個人自由自在也很好。
我不會讓他一個人,至少現在我不會。
自從照片事件發生之後,我可以明顯感覺到許微涼對陳子喻更加關注了,這對我來說也許不是什麼壞事,知道還有人會關心陳子喻那麼我便安心。
等到有一天我離去,他的身邊也還有一個人能夠照應。我想我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解開陳子喻的心結,打破他和許微涼的僵局。
畢竟,那不是微涼的錯。
所以他不能把所有恨強加在她身上。
☆、Part 39
時間像一把散沙從我緊握的手指縫間悄悄滑落,不管我怎麼努力,還是會慢慢的消耗殆盡。
我總要把最後的選擇告訴陳子喻的伯伯,我的校長。
趁著陳子喻上學,我和校長見了面。在一家茶館,他喝著名貴的龍井,手指有節奏的隨著絃樂的律動敲擊桌面聽我的答案。
“我可以選擇離開陳子喻,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會給陳子喻的人生加上不該有的汙點。”我的聲音聽起來還算鎮定。
可是就算我看起來很鎮定,在久經沙場的校長面前還是像一陣毛毛雨一樣,毫無重要之處。
他聽了我的選擇,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沉默了很久,等一曲畢了,他才慢慢的抬起頭用正眼看我,“既然你選擇離開子喻,那麼當然我會實現我的承諾。”
“我也是想要子喻好。”
是啊,我們兩個人的目的都一樣,只是方式不一樣罷了。
“在離開之前,我還想請校長答應我一件事。”
他哈哈大笑起來,連額頭上的皺紋都顯現了出來。畢竟是見過很多世面老謀深算的人,他笑聲裡透著很多的資訊。
“還敢在我面前談條件,不錯。”他說著又喝了一口茶,“講來聽聽,看我是不是有興趣。”
我在桌子底下捏緊了拳頭,手上全是汗,“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
“是。”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嗎?”
“我希望您能答應,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孤注一擲,我只能在離開陳子喻之前爭取更多的時間,做一些我還未完成的心願。
“這算威脅嗎?”校長他停止手上的動作,放下茶杯,像鷹一樣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蕩了好幾遍,最後他又笑了,這笑容好像在說你還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講條件。
可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退宿,被他蔑視也好,我始終會勇敢的用自己最後的自尊去賭上一把,“您這句話講得並不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