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便逃也似的拉著我離開。
正是上課時間,教學樓底下沒有學生,我站在教學樓的過道里對陳子喻說,“我先回家,你好好上課。”
他耍賴的想要跟我回去,可是我瞪了他一眼,晃著我受傷的手警告他。他看著我的手,知道自己犯錯,便不再堅持,只好幸怏怏的回去上課。
看他乖乖的去上課,我便朝校門口走,走到一半的時候才想起我如果不再當老師了,我的辦公室裡的東西還得帶走。於是只好硬著頭皮去整理,幸好是上課時間,辦公室裡沒有老師在。
我把我的東西一一的裝進箱子,看收拾得差不多了,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心反倒悲傷起來。
工作了也沒多少時間,但畢竟是有感情的。說走就走,我還真的有點不捨得。可是不捨得又能怎麼樣呢,無論如何,為了陳子喻我都得離開。
事已成定局,再猶豫便成了笑話。
想到陳子喻,我一咬牙捧著箱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母親說長大以後的我變得狠心了,什麼事情都按著自己的性子來。或許她說得對,我有時候是太狠心,可是不狠心有些事情又怎麼能夠處理的好。
很多時候,不是不想退縮,不是不想逃避,只是不得不逼者自己做出決定,就算這個決定會讓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走出校門的時候,下課鈴響了,我回頭,每間教室都有學生湧出來,他們有的在陽臺上曬太陽,有的和別人嬉戲奔跑,多麼讓人羨慕的年紀,可是我再回不去了。
苦笑著轉過頭,不去看背後的喧囂。
曾經帶給我美好記憶的地方,甚至我覺得空氣都是純潔青澀的地方,再見了。
“夏老師,等等。”
我正往前走,背後傳來的聲音又把我的腳步給喊停了。我知道,背後喊我的人是校長,可是我不想回頭。
“校長,你容我想想,等想好了我會主動聯絡你。”
“希望你不會恨我。”
我笑了,“怎麼會,我們都想陳子喻好。”
說完我加快了腳步,我想要離開這個地方。我笑得有多燦爛,我的心裡就有多麼的疼。我只是一隻微小的蝴蝶,在海洋的一邊扇動了下小小的翅膀,卻沒想到在海洋的另一邊引發了巨大的海嘯。我能怪誰呢?一定不是陳子喻,也不會是任何人,我只能怪我自己,沒有能力保護我自己的愛情。
我離開後學校後,陳子喻去校長辦公室大鬧了一場。
他質問他伯伯,為什麼要把我當老師的資格剝奪,他伯伯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頓。
晚上他回到家,我便看他悶悶不樂的窩在書房裡,連我喊他吃飯他都沒有出來。
當心情大起大落的時候,我特別喜歡給自己做一桌子豐富的菜。可是陳子喻不出來吃飯,我便只能看著桌子上的菜慢慢的涼掉。
他不吃飯,我也不吃飯。最後,一桌子菜都涼掉了。
我盯著牆上的時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晚上九點陳子喻終於從書房走了出來。
他一下子竄到我的身邊抱住我,把頭埋進我的肩窩裡,就那麼一直抱著抱著,嘴裡還一個勁的說著對不起。
其實對於失去教師資格沒有多大的難過,我難過的是我和陳子喻也許來不及長久了。
我的心裡或許在校長提出條件的時候便已經有了答案,陳子喻,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和你分離。
可是,我只能這麼做。
我恨我自己。
看著陳子喻,我緊緊的抱住他,我貪婪的呼吸他身上的氣息,直到冰涼的液體滴進他的鎖骨裡。
“夏默,你怎麼又哭了?”
陳子喻,其實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是不是一個愛哭鬼。”我擦著自己的眼淚問他。
“嗯,你的眼睛裡是不是有一片海?”
“什麼海,我又不是什麼怪物。”
我打陳子喻,他抓住我的手。
“就算是怪物我也會愛你。”
無論我變成什麼養,就算我是一隻刺蝟,陳子喻也還是會抱緊我,哪怕自己被刺得鮮血淋漓,他還是會愛我。世界上只有一個夏默,世界上也只有一個陳子喻。
我能愛的,也只有他罷了。
陳子喻,有一天我要是離開你了,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而是因為我太愛你。
可是我不知道,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會不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