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有時候運氣好,可以看到一架陽光下飛得很低的飛機。有時候運氣不好,就只能看灑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一生中最無所事事的時候,大概就是在坐車的時候用手指在車窗上畫圈圈,而我經常幹這樣的事情。
現在離我決定參加林邵年的婚禮不過幾個小時,而坐在車上的我卻彷彿過了幾個漫長的世紀。我還記得,出門時匆忙,沒有關上家裡的窗戶,還有忘記給窗臺上的那盆風信子澆水。一直以來,只要是提到林邵年的事,我便會犯糊塗。
滾滾車輪,沿著它該有的軌道向前,總有一個地方有它停靠的地方。而我,不知道在人海里漂流了多久。所幸的是,現在的我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不大的家。只是缺少一點親人的關愛,只是偶爾還會想起他。
如果要說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人,恐怕只有我的父母了。幾年時間,我都不曾與他們聯絡過,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我換了號碼,換了地址,卻始終也沒有告訴他們。我猶記得當初向他們坦白的時候,父親的暴跳如雷,母親的眼淚。
有誰會懂,其實我的心裡滿藏歉意,卻始終不敢對他們說一句,對不起。
林邵年,那是我為你做過最勇敢的事,也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我從來沒有告訴你,當時的我,心裡有多麼多的痛苦。誰說的,時間是良藥,卻再也拂不平那些我與父母之間的傷疤。
列車還在往前開,我知道它總有一個時刻會到達。而林邵年,我也會見到。
如果說,不能與你心愛的人結婚,那麼也要在他結婚的時候,兩個人共同站在同一個教堂內,好像與他結婚的人就是自己。
林邵年,這就是我決定來參加你婚禮的原因。就算你身邊的人不是我,最後的我還是想站在你身後。說到底,我還是沒有能夠忘掉你。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頭,卻再也感受不到熟悉的味道。
車站的東門,還是那麼熱鬧。人來人往,車去車來,擁堵的把每個人的心都弄得煩躁。拉著一個行李箱,茫然的站在馬路邊,等了很久也沒有一輛車載我。以前,每當我坐長途車回來,一出車站的門便能看到林邵年的臉。而現在,已經沒有人再記得我回來。
當初走的時候,我便沒有告訴任何人。於是,那些家人朋友的情誼,也慢慢淡了,淡到我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在我疲憊歸來的時候能夠收留我。早就意料到的事情,但當遇到時才更失落。往往人傷感的時候,大多數原因是觸景生情。正如我,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那段時光,想起逆光裡林邵年的臉,想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城市。
一個人在街上兜兜轉轉,走了很多地方,那些地方無一例外,在很久很久之前都有我和林邵年的身影。夜色漸暗,華燈初上,走累了,停下腳步,休息片刻再向前走去。那些地方實在太多,多到我走到腰痠腿麻,還沒有走過一半。
手機早已經沒有電,看不了時間,看不了來電。我慢慢的散步,從一條街到另一條街。無所謂路途,只是想很用力很用力的呼吸,這個曾經帶給我很多悲歡的地方。
我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大聲的吶喊,大聲的把這幾年的一切拋向天空,我想把我所有的酸甜苦辣一併發洩。可是我沒想到,這個城市已經變得那麼大那麼大。大到再也找不到一個地方,能夠把那些情緒收藏。
凌晨十分,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找到一家離我所在位置最近的酒店。我走到房間裡,扔開行李,便癱軟在了床上。潔白的床單,還有一股淡淡的洗滌劑的味道,我都沒來得及多想這洗滌劑的味道是哪種花香,便沉沉的睡著了。
夢裡,我回到了過去。也只有在夢裡,我才敢這樣肆意,回想起那段時光。
在夢裡,我可以伸手觸控林邵年那張嚴肅而認真的臉,林邵年抱著我,躺在沙發上看無聊的泡沫劇。我還能側過頭,輕輕的在他的臉上啄一口。然後,林邵年壞壞的抓著我的胳膊撓我癢癢。我癢得歪倒在沙發上,而他便順勢把我壓倒在壞下,深情的吻住我。
越是甜蜜,醒來的時候便越惆悵。那種心裡空虛的感覺,就像從高空中飛翔的失重感,那麼那麼的難受。難受到連原因都無從所知,因為它終究只是一個夢而已。
第二天清晨的微光,是那麼安靜。
我在這樣溫柔的陽光裡醒來,心中湧現了很多奇怪的感覺。我想感謝我的生命,每一天我都能夠那麼安穩的度過,即使少了很多歡笑,,即使少了很多色彩,但是它總會隔三差五的帶給我很多驚喜。就像在冬天的某個午後,坐在枯黃的草地上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