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出來是誰。這天底下,除了陳子喻,沒有哪個學生敢直呼自己老師的名字,甚至連聲老師好都沒有。
我的思緒一下子被陳子喻拉到了現實,不得不說這個時候我還得感謝他,因為他把我從痛苦的回憶裡解救了出來。
陳子喻看了看我桌上還未批改的作業,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他的語氣還是那麼輕浮,好像根本沒有把我這個做老師的看在眼裡,“老師,再不好好工作可是要扣工資的。”
幸好中午的辦公室裡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要是這些話傳到其他老師的耳中,恐怕在整個S中,我都將無法立足。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總是會被小我四五歲的陳子喻逼得無路可退。回想起來,第一次見到陳子喻時,我還是一個剛出茅廬的實習老師,而他則已經是全校數一數二的優等生。記得我略帶緊張的走進教室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不是某一張同學的臉,而是他的背影,那個背影竟然讓我想起了林邵年。
是了,陳子喻的背影像極了林邵年,而且相處下來,他渾身散發的氣息越發像我曾經愛過的林邵年。
儘管如此,我還是清楚的知道,我是陳子喻的老師,而他是我的學生。
我不可能會愛上他。
☆、Part 2
在收到林邵年的結婚請柬之後,我請了兩天假。
一個人躲在租來的幾十平方米內,拉上窗簾,關上門,封閉自己。漆黑的房間內沒有光,只有電腦的螢幕上閃著幽幽的藍光。空氣安靜得就像是凝固了一般,縮在床頭的我,雙手抱膝,彷彿一隻受傷的刺蝟。
以前,林邵年總是這樣說我,夏默,你這隻刺蝟。是啊,我就是隻刺蝟,一個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不然為什麼那幾年,當你想擁抱我的時候,總是刺痛我們彼此呢。
我曾經以為,只要林邵年過的好,我便會安心。可是為什麼,現在當我知道他過得很好,他也要結婚了,而我卻變得那麼難過。就像有一千根針,刺痛我全身的神經,讓我連喊疼的機會都沒有。
還記得一首歌裡有這樣一句旁白,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我對林邵年說過,有一天你結婚了,我會笑著祝福你,可是現在我卻沒有笑,所以我說了慌。
林邵年,我想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對你說謊吧。
黑暗裡,手機螢幕亮了很久。直到再次恢復黑暗的時候,我才慢慢的解鎖,螢幕上有一個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簡訊。
竟然是陳子喻。
簡訊只有三個字:生病了?
我嘲諷的扔掉手機,繼續渾渾噩噩的過我的日子。陳子喻,你這個小孩子,有時候我總是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他不知道,我愛的人一直是林邵年啊。
我和林邵年,隔了五年的時光。在這五年裡,我們沒有再聯絡。
就好像兩個陌生人一般,在各自平行的兩個世界裡,過著各自的生活。記得很久以前,林邵年總愛給猜腦經急轉彎,有一個我記得特別清楚,他說為什麼猩猩喜歡相交線?我一下子腦子沒有轉過來,只能無辜的搖搖頭。而林邵年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有“香蕉”啊。
這個腦經急轉彎到現在我都沒有忘記,只是因為我們兩個人,就像他說得相交線。在人生的某一個時刻相遇,然後經過這個時刻,越走越遠。
高考填報志願的失利,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幸運永遠不會留給一個無準備者。也許命運總喜歡開玩笑。高考的分數我比林邵年高八分,而我們卻最終沒有上同一所大學。林邵年去了我喜歡去的學校,而我則去了林邵年喜歡的學校。
是不是命運嫉妒我那個暑假整天和林邵年膩在一起,所以才會給我們一點分離來折磨我。林邵年說,夏默,我真的不怕和你分開。我知道,那個時候的林邵年視我如珍寶,總是把我捧在手心。可是他忘了,我怕。
我決定去參加林邵年的婚禮。
當年那句話我還記得,我說林邵年,你結婚,我不會來。我看不得你和別人走進婚姻的殿堂,我看不得你和別人恩愛的模樣,我看不得你和別人好。對於你,我總是自私的據為己有,我容不得別人半點分享。
那只是我卑微的愛情。
可是如今,你卻要和別人走進婚姻的殿堂了,那個叫夏馨馨的女孩將要成為你以後人生的伴侶。
林邵年,可惜,不是我。
☆、Part 3
我喜歡坐車。
喜歡悠閒的窩在一個小小的座位上,抬頭看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