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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這不是空間上的距離,我說,是心走得越來越遠了。

非常可笑的,我想到了稻喜,那時稻喜一定也像現在的我一樣,內心因為這種折磨而拼命恐懼著,希望回到原先的狀態,不惜任何代價。可惜,我到八年後才理解了他當年莫名的瘋狂,像一種遲到卻必然的懲罰,而我的懲罰遠比他的來得殘忍。

孫看了我一眼。

現在戰事越來越緊張,只有你還有這份閒心管感情這種事。他說著,扔給我一個紙包。裡面是兩把槍和9mm口徑子彈的彈匣。

這裡是你和Kei的,他告訴我,不久,會有針對Lukary的一次火拼。

手裡的紙包因冰冷的槍械而沉重。我望向窗外的城市,不久這裡又要冒起黑煙,對於生活於Lukary暴虐下的市民來說,是福還是禍呢?

的確,我現在滿腦子都是Kei,甚至忘記了還有Lukary的存在。當一個人佔滿你的思維時你會發現自己可以把別的任何東西都看成虛無。唯一的空間,唯一的心臟,都被那人佔滿,別無餘地。這種感覺,是種痛苦的空虛,單薄的思戀。

手中的那份沉重告訴了我自己的未來,我所必須面對的現實與未來——作為一名戰士,一名為了理想而活的戰士,一名要成為英雄,成為領導者的戰士。而,什麼是理想?什麼是戰爭?槍與戰爭,都只是個開端,而我卻唯獨看不到結束。

Kei接過槍,卡啦一聲裝上彈匣。灰藍色的眼睛打量著它全黑的槍身。

我悶悶地看著他,蒼白的手和深黑的槍,多麼刺眼。

我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就要天翻地覆。在方才的會議上,得知Lukary其實並不是最終的敵人——義心堂的教父歐定陽,東南亞帝國的帝王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孫老闆的信裡提過這個人,他擁有自己的政黨,並且君臨著整個Mallarpa。富裕背後的黑暗從不讓人輕易窺見,義心堂冠冕堂皇的光輝背後隱藏著暴徒聚眾的Lukary,待有人對義心堂的利益橫加干涉時,Lukary的真正作用就會浮出水面。Lukary是義心堂對地下帝國伸出的盤根,而在世界的黑暗勢力中佔有一席之地的歐定陽也絕對不會只是一屆平平商人。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老闆對我說:義心堂之所以可以在Mallarpa存在這麼久,站得這麼穩,正是因為他們的代代領導人對Mallarpa的正面領導作用——近年,最出風頭的,莫過於是這位歐氏教父。所有人都認為義心堂對於整個Mallarpa的存在是完全必要的。當然,那些人不會知道Lukary與歐氏的關係。錢與勢力決定你的地位。世間的是非風雲從不在歷史中記載,這是人類為了向後代炫耀自己的輝煌所做的愚昧決定。

現在,我們所要面對,就是這樣一位對手。強大,兇狠,我們似乎只是螳臂當車。

“我感覺生活就要改變了。”我說,感覺闖進了一個未知的深穴裡,一頭紮了進去。Kei回眸看向我,而我看著手中的槍:“從未想到有一天我真的會擁有一把用來殺人的槍。”

“擁有槍並不代表你會殺人。”Kei說著,一個側身,他手中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我。 “但是要成為英雄,首先就要學會殺人。君王的地位就是由頒佈第一條死刑令開始鞏固。”Kei說著收回了槍。

“可是這種沒有用的戰爭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東放一槍西放一炮。敵人遠比我們強大,這種程度的傷害對他們根本不算什麼打擊,受損的只是我們和市民。”

Kei沉默了一會。

“那就等你掌控‘Mores’,由你告訴他們應該怎麼辦。”他回答道,“老闆年事已高,戰爭對於他而言已經不合適,我會讓你成為領導者的。”

“Kei……”我並不想成為領導者,但沒有說出口。

Kei平淡的口氣和表情,讓我的心悶痛起來,他還是不知道我想要什麼。眼前逐迫近的戰爭在我心中沒有一點重量。不在乎這次是輸是贏,會死多少人,我只希望這種冷戰別再繼續下去,何時才能有個終結。

心理上的戰爭,遠比真槍實彈來得艱難。

亞洲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過節,西方的節日,東方的節日,一把抓來統統過來,期望永遠都能在節日中度過,看綵帶飛舞。

春節剛過,沒多久就又是情人節,接下來就是元宵節,世界上所有節日他們都要全部慶祝。今年的二月似乎整整一個月都在過節。

老闆出院了,Yiqai接他出了醫院,回到了“Mo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