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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給收垃圾的好了。”

丁丁名叫丁東,“一格”酒屋開張之始他便在這裡做調酒師,手藝很好,人也機靈,懂得不問不說迴避是非,很快他便擺脫原先的拘謹同我熟稔起來。

16

酒吧的生意非常火,晚晚都是座無虛席賓客盈門,酒好象水一樣流出去。客人中有許多是文化界的名人,喜歡三五成群地聚在這裡喝酒聊天侃大山。我的工作主要是清洗杯盤外加開張前打烊後的店內打掃,真要忙不來時還需要給前臺打下手。

開始幾天我整個人很緊張,倒不是工作應付不來,而是驟然間面對這許多同事顧客我不大適應,好在撿垃圾的那些日子對我的心理重建還是起了作用的,漸漸我便安定下來。

安平果然是對我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變得開朗健談很失望,但我對他卻慢慢消除了最初的芥蒂。因為以前經歷的影響,我初識他時對他的種種言談舉止每每疑神疑鬼,總認為他心機深沉別有用心,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尤其在重新習慣了與人共處以後,我逐步意識到他其實是個豪爽直接表裡如一的人,只是有著藝術家特有的易感與衝動。

這一晚酒吧裡照例是燈紅酒綠歡聲笑語,一會兒有人將彈鋼琴的小姑娘請到一邊自己上去即興彈唱一段,一會兒又有人登高振臂朗誦新作,更多的人則是扎堆兒神聊,安平遊走在眾多熟人間談笑風生,時不時以一通宏論惹來大家的鬨笑爭辯。總之,在我遇到洪波以前,這一夜與平常沒什麼兩樣。

我正捧了一托盤剛洗淨的玻璃杯自洗滌間出來,一見她堵在門口立刻下意識後退一步,不是吧?這次又想幹嘛?

“陳家豪?我是來道歉的,為了上次的失態。”她的樣子很誠懇,我將信將疑地立定,“你的事丁丁都告訴我了。你是因為感謝安平才同他在一起的吧?他的確是個熱心人,不過聽我一句忠告,千萬不要愛上他。”

“謝謝提醒,我一定記住。”儘管她今天顯得很正常,我仍是小心翼翼地順了她的話說,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次惹上無妄之災。真希望能象女人那樣隨時隨地尖叫痛哭高喊救命,再這樣凡事啞忍我遲早得生癌。

“只怕不容易呢,事情往往會失去控制,因為,”她並沒有罷休的意思,反而進一步同我攀談起來,語調感喟,“因為開始的時候我們總是堅信人定勝天。”

是的,直到再回頭已是百年身。

看著她年輕姣好的容顏蓄滿挫敗傷悲,我突然不忍再敷衍她,放下手中托盤我輕輕問:“他欺騙你?”

“沒有,我倒但願他肯花心思騙我,那至少證明我在他心裡還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可惜沒有,自始自終他從來沒有騙過我。三年了,我認識他三年了,三年前他記不住我的生日,三年後他仍是不肯記住。

“那天的前一日是我的生日,我抱了很大期望認為他會有所表示,所以我才會那樣子失控。真抱歉,當時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沒有傷到你吧?”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我答非所問,“繼續忍耐期盼?”

“當然不,我哪有那麼傻!而且,”她笑一下,略顯蒼灰的面孔因這一笑明亮起來,“我這三年也並非白白度過,丁丁沒告訴你我是這間酒吧的經理?安平出錢我經營,從註冊公司到找地方到管理。怎麼樣?還不錯吧?”

我由衷點頭稱是,我本就在奇怪安平那個甩手掌櫃是如何將一爿生意打理得頭頭是道的,原來幫手在這裡。

“我這幾年可說是全力以赴,替他管帳幫他生財,也算是鞠躬盡瘁殫精竭慮了,除了指望能在感情上獲得他的回應我真的別無所求。但既然這一點落空,我便總得另尋些補償安慰才行,否則豈非太對不住自己的心血付出了?!”話及此她象是意識到什麼突然頓住,再開口便轉了話鋒,“謝謝你聽我嘮叨了這麼久,難怪夥計們都說新來的雜工耐心耐勞不驕不躁。但願安平別把你這個人才當成粗工給埋沒了,他可是一向不懂得知人善任的。再見,陳家豪,祝你好運!”

她臨走時眼中閃現的果斷與精明讓我預感安平這一次會比較難過。

17

我的預感在第二天就應驗了。

通常我都是第一個進店,但今天我來時安平已到,他幾乎從不這麼早來,我做開業準備時他獨自坐在吧檯前香菸啤酒一手一樣,人是異常的沉默。

半小時後丁丁領了個30歲上下的女子進來,安平一見便客氣地請她進到裡間的辦公室,丁丁很快就出來了,垮著面孔不吭聲,大夥兒逗他說話也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