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
他的父親一日一日的衰老,他卻一日一日變得強大。
心中埋藏的憎恨在某一個瞬間接近爆發。
看著病床上病入膏肓的男人,他沒有一絲難過的感覺,相反透露著難掩的暢快、喜悅、興奮。
他表情冰冷的走向病床前。
冰冷的注視著生命接近終結的老者。
那,是他的父親。
他看著自己緩緩抬起手臂,摘下了老者佩戴的呼吸面罩。
他看著老者用愕然的眼神望著自己。
表情痛苦。
他無動於衷的對他說;“她在下面等你,去陪她吧。”
老者瞪大了雙眼。
眼中有懇求,有無助,也有恨。
歐寒沉默著拿起桌邊的藥瓶,與老者對視慢慢擰開瓶蓋,將藥一粒一粒倒出來,然後用腳一粒一粒碾碎——
老者嗚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終於,監護儀猛地發出了刺耳的提示聲。
他好像笑了。
笑得從未有過的瘋狂。
他強大了,他不再需要任何人。
沒有人能束縛他,沒有人能反抗他,他會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你不會屈服嗎?那我們就試一試,展毅。”
從飄遠的思緒中回過神,歐寒依舊仰望著水晶燈,淡淡說道。
※※※
這幾天,展毅沒有再見過歐寒。
只有一個名叫小梅的少女在不遺餘力的照顧他。
也許是身體上的痛苦太過嚴重,展毅表現的非常沉默,大部分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的。
透過這幾天的觀察展毅發現那名叫小梅的少女挺特別的,是個很善良、很活潑的姑娘。每次過來送飯都會和展毅聊天。
就算展毅不回答,她仍是自顧自說的很高興。
應該是怕他寂寞。
那種所謂的‘特別’指的不是其他。
是女孩獨特的笑容。
那笑很甜、很單純,就像是精美包裝紙包裹的糖塊,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都透著一股子甜意。
看著女孩的笑都會很舒服。
起初展毅並沒有和女孩說過話,但最後的一個意外卻打破了這番局面。
那時,身體內的毒癮又發作了。
他痛苦的在床上隱忍著,頭上身上因此出了很多汗。
小梅正在這時送飯過來。
看到展毅垂著頭似乎很痛苦的摸樣後,她下意識的在身上摸索起來,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展毅低垂著呼吸侷促,忽然,一個淡粉色的物體闖入視野。
展毅的視野仔細對焦,這才看清那粉色是什麼。
那是一個包裝精緻的糖果。
豔麗的糖紙在燈光下閃爍著芒彩。
繼續順著這顆糖果向上看,映入眼簾的是少女正用擔憂的目光看著他。
“這個送給你。我媽媽曾經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含一顆糖很快就會好起來。”
她拿著糖望著他。
說完,甜甜一笑,酒窩隱現。
不知道為什麼,一瞬間展毅也想跟著笑一下。
這個理由倒真是單純的可愛。
事實上,展毅的確彎了彎嘴角。這是這幾天以來,展毅的第一個笑,並非諷刺,沒有任何雜念。
“你叫小梅?”
他順了順不穩的呼吸,問女孩。
哪知,他這一問,女孩突地驚訝的笑道;“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
啞巴?
展毅一頓,隨即釋然。
這麼多天她都沒見過自己說過話,也難怪她認為他是啞巴。
“你多大了?”
展毅沒回答她之前的話,而是這樣問道。
這樣問沒有什麼特別意思,全是隨口罷了。
一般來說,女孩都對年齡這個問題很敏感,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小梅卻似乎不太一樣,她並不在意這個。“下個月我就十八了。呵呵,你知道嗎,再做滿兩年我就自由了,到時候我要買一個大房子給媽媽!”
說到一半,女孩習慣性的和展毅聊起了天,完全沒有避諱。
“這幾天謝謝了。”
展毅說。
女孩笑著搖了搖頭。
“照顧你是先生吩咐的,是小梅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