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可是,她的情況還更特殊,其實,她是她媽媽在十多年前遭遇了強|奸事件生下來的。接下來,她媽媽為了救她,後來的事情……你可以想象。總之,母愛太偉大了。”
秦月明聽完之後一咬牙,說:“好吧,只要能救昊昊,什麼我都願意去嘗試。我這就設法去找‘她’——”
朱醫生深深地看了秦月明一眼,說:“嗯,父愛也是一樣地偉大。”
秦月明重重地點頭,說:“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盡力嗎?不過,”秦月明遲疑了一下,說:“能不能採取試管嬰兒的方式?醫生,你知道,我和‘她’幾乎是沒有感情的,當年生下昊昊,完全是陰錯陽差,現在,忽然要……所以……”
朱醫生斷然拒絕說:“不行。試管嬰兒本身就很麻煩,而且,現在時間不等人。要想穩妥的話,還是安排儘快自然懷孕吧,對昊昊也好,對新生兒也好。”
“不過,”朱醫生手指摸在下巴上,眉頭幾乎打結成一團,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半天,才下了決心,一口氣說出來,“還有一個辦法,不過,這種……我們一般不建議家屬做那樣的嘗試。這是你的情況特殊,你又很為難,我才給你說,是為了方便你在各方面權衡之下做最好的選擇。”
朱醫生正襟危坐,同時,表情變得十分嚴肅,說:“剛才的那個事例我沒有說完。其實,胎兒用不著生下來。”
秦月明愕然抬眸,忽然醒悟了朱醫生的意思,顫抖著嗓音問:“朱醫生,你的意思是……”
朱醫生穩聲說:“這個事情,咱們只能在這裡說說。在外面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就目前的社會觀點而論,胎兒算不算真正的人,一般來說,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論調。而就我們醫學界來說,比較傾向於後一種說法,因為這樣不太違背社會倫理,也不容易引來麻煩。結合你的情況來說,就是,你和你前妻後來孕育的這個胎兒,不一定非要生下來。我們可以在胚胎長出獨立的骨髓系統的時候將其引產,然後,用人工的方式來維持它的生命力。這樣的話,既可以從它身上抽取到新鮮的骨髓,還不會引來法律上的麻煩。但是,這樣操作的話,有實驗方面的風險,如果失敗的話,就需要你和前妻再做一次努力。不過,我剛才說的那個小姑娘的母親,卻很幸運地一次成功了。”、
秦月明的心都聽得揪了起來,囁嚅般地說:“這個,是不是太殘忍了……”
朱醫生面色凝重,說:“我知道,說給你聽,是個衝擊。但是,你再仔細想想,這要算觀念上的衝擊。實際上,每年計生辦抓住那麼多超生的,都是毫不留情地墮下胎兒。要按著你先前的想法認真論起來的話,豈不是更殘忍?等於是無差別大規模殺人了。所以,你不能那麼去想。”
朱醫生講完這一席話,自感有些壓力,只好借喝水來壓下心裡的不適,故作語調輕鬆地說,“後來這個胎兒,你不要把它當做一個真實的人,就把它當做救治你兒子的一瓶藥好了。”
秦月明心裡難受,卻不好再說什麼,人家醫生也是為了他和昊昊好嘛。
朱醫生說:“就目前昊昊的治療來說,我比較建議用後面說的這種,不需要十月懷胎那麼漫長,一般來說,胎兒的骨骼發育很快,孕四十幾天就會長出小胳膊小腿,滿兩三個月就可以做引產手術了,那也就意味著可以給秦逸昊開始實質性的治療了。當然,我這只是一個建議,事實上,很多患者的父母在此之前就會考慮放棄,和為了治一個病孩子要打掉一個健康的胎兒,還要花上一大筆醫療手術費相比,還不如將後來懷上的這一個孩子生下來。嗯……好了,你再回去考慮一下吧,先不忙答覆我。我知道,無論你做哪一種抉擇,就目前的情形,我知道,對於身為父母者都是很難取捨的,作為醫者,我都會理解和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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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魏東流凝視著病床上的昏睡的昊昊,幾乎是一直保持著沉思的姿勢。
昨晚上,他還和秦月明吵了一架,因為秦月明不許他給家裡打電話。
魏東流這次回國是偷跑回來的,沒通知父母親,他本來打算呆個一兩週就回去的,神不知鬼不覺,索性就不告訴家裡了,反正他在美國的時候也是一週打一次電話,因為平時都忙,便固定在週四打個電話給父母,既報個平安,也順便和父母聊聊天,免得他們惦念。昨天正好是週四,魏東流便打算找一部公用電話,假裝還在美國,若無其事地給家裡打個電話,把這事混過去,誰知道秦月明偏是蠻橫霸道地不許,說他父母會知道他在這裡,會上門來找麻煩如何如何,鬧得不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