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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此時禮官一聲長喝。“吉時到!”

鑼鼓齊鳴裡,兩名丫鬟在前,打扮整齊的另一個新人施施然走了出來。

雖早有準備,看清這新人身材樣貌,剛到的客人臉上仍是變幻多端,驚詫後皆是不以為然。

只池中月嘴角輕輕翹了起來。

教主看著那絲笑,終於笑不出來了。

“一拜天地!”

一對新人衝著廳外東南方鞠禮。

“二拜祖先!”

新人衝著供桌牌位虔誠行禮。

“新人對拜!”

池中月看著對面人,極認真地躬下了身子。

那表情太過虔誠,看得天理教主一雙犀利的眼眯了起來。

池中月抬起頭,發現對面那人已近在眼前,微一愣怔。

下一秒,卻見那人突然咧嘴一笑,而胸下劇痛,有人持匕插入他腹。

池中月雙眸倏然睜大,本能一掌揮去,快到那人心口,突又凝掌不發。

這一下驚變陡起,廳上眾人皆是失色。

“主人!”一條粉色身影衝到池中月跟前,雙掌擊向行兇者。

正是小危。

“嘭——”的一聲,那人反手一掌,將她擊飛出去,小危噴出一口鮮血,立時斃命。

“啊——”廳上有少女尖叫,看得目瞪口呆的,還有躲在人群裡的梁晨。

昨夜池中月去後,他與那人踩著鐵鏈到了對面山頭。

及後有人摸索他的臉面,在上面糊些涼而黏的東西,折騰了許久,等半乾時候取走。

天快亮時,才被送回房間,等著梳洗打扮。

好容易挨完酷刑一樣的上妝,門一關,就看到另一個梁晨走了出來。

“把衣服脫下來給我換上,帶上這個,去崖上五顆松樹下,自有人送你下去。”

那人說著,扔給他一張薄薄的肉色物事。

梁晨接過。這泰半就是人皮面具,跟那人臉上帶著的一樣。

沒一會兒就有人招呼行禮,假梁晨大喇喇地出去了。

等他們一走,梁晨很輕鬆就出到外面,果見崖頭五顆松下站著一個人。

梁晨朝他走去,行到一半的時候,聽到知客報“教主駕到——”,好奇回了下頭,正看見走在最前面那名男子。

雖然夜裡一直沒看準真面目,但這身形記憶深刻,確乎是昨夜的神秘人。

梁晨停下了腳步。

理智告訴他不該再管閒事,但這教主找人假扮自己,到底有何用意?

有何用意都不關你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可是池中月說了,“待禮成後,我再這般親你。”

你傻啊,還真當你們成親了?人家窩裡鬥,你趟什麼渾水?

梁晨內心交戰,腳步卻不由自主挪到了廳裡。

梁晨沒戴之前那人給的面具。這道具倒是提醒了他。

他身上裝著“美味風蛇”。這東西是變異魚做的,吃一個即可變身。

即便受到攻擊,效果仍能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梁晨吃了一個,套上天理教眾的衣裳,躲在人群裡。

看著池中月和假梁晨拜堂,心裡不知怎麼就有些不舒服。

等那人突然發難刺傷了池中月,梁晨腦子裡嗡的一聲,一顆心差點跳了出去。還沒回過神,又見小危被人擊斃,更覺震撼。

前一刻還跟自己巧笑嫣然,那樣鮮活的一條生命,居然說沒就沒了。

梁晨渾身顫抖。

場上池中月見小危中掌,眼眸一黯,突然拔下束髮的金簪,“咄”一聲扔了出去。

那簪子自“梁晨”雙眼間插入,竟貫腦而出。

“啊——”的一聲短促慘呼,“梁晨”立時仆地。

簪子落在地上,珍珠染血,顫顫而動。

眾人屏息膽寒。

池中月墨髮飛散,冷冷道:“張翼。”

張翼,天理教九尊者之一。

天理教自大護法、教主以下,有十四使,以二十八星宿命名。

一為長老,三個自立門戶,一個跟了池中月,即是小危。另九個就是教中九尊者。

張翼正是其中之一。

場上一人喝道:“池中月!你殺害教中尊者,該當何罪?”

池中月並不理他,轉頭看向教主。“池天放,是你麼?”

池天放凝目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