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一身絕技,落到如此地步,當真愚蠢至極!”
梁晨在邊上看著,五識混沌。
每一句話,都罵得那麼到位。換了他,也是同樣說法。
池中月,這是個什麼人啊——老子是要回去的啊!
池中月:“池天放,他在哪裡?”
池天放:“想知道,把《蓮月決》給我。”
池中月搖頭。“換不了。”
池天放冷笑。“原來為了他也不肯麼?我還當你真成了情聖。”
池中月:“不是不換,你練不了。你沒有月牙印,天罡之氣不足。”
池天放愣住。他苦心安排許久,等來如此良機,除了執掌實權,最主要還是為了《蓮月決》。池中月地位雖崇,卻不愛管事,並不真威脅到他的地位,但是這絕世神功,他已經肖想了一輩子。跟肖想那個人一樣久。
現在你跟我說,我練不了?
暴怒,一腳踢飛一個凳子。
他沒問池中月真假,那個人從來不說謊。
池中月:“他在哪兒?”
池天放心裡冷得透了,轉身一指懸崖。“跳下去了。”
池中月頓一頓:“從哪裡跳下去的?”
池天放:“五棵松。”
池中月面如白紙,整個人仿似失了魂靈,徑直就往外走。
袍子鮮紅,即使血汙滿身,只覺紅得發沉,觸目非常。
步履蹣跚,卻仍有一股凜然貴氣。
亢奎一記凌空掌劈去。
池中月應聲而倒。兩個膝蓋著地,喀喇兩聲。
“殺了!”
亢奎一馬當先,後面諸尊者爭先跟上,唯恐功勞被他一人佔去。
池天放嘴唇微動,想要阻止,念及池中月方才的對話,又死死抿住。
唇色發白。
池中月,幾時都不曾為他失態。
眾尊者逼近池中月,下一秒,自己將親眼看著他被人碎屍萬段。池天放想著,眼不由瞪大,揪心外,又有一種異常的興奮。
然而毫無徵兆的,廳裡突然颳起一陣強風,夾帶著極大的雪花暴虐而下。
池中月周圍三米方圓,飛雪縱橫,冰刀霜劍,眾人駭然之餘,目不能視。
有人衝進雪圈,抱起一身血汙的池中月。
池中月彷彿還魂一樣,兩手緊緊扣住這人胳膊。“是你!”
梁晨被他抓得極痛。悶哼一聲。低喝一聲“閃現!”
抱著人出了雪圈。
“他們在那兒!”有人醒過神,看到已跑出廳外的兩人。
“你是他,對不對!”池中月死死盯著梁晨。
“是又怎麼樣,現在最要緊的是逃命吧!”梁晨跑到崖邊,停住。
“你真的——跑了麼?”
梁晨看見他探照燈一樣的眼就鬧心,別開腦袋。“閉嘴!”
四下尋找跳落的安全點、
“別看了,你們跑不了的。”池天放一馬當先縱身過來,後邊是一眾天理尊者。
“他受了重傷,你又不會武功。”
早聽說池中月被一個疑有妖法的少年救了,沒想到是真的。
但他沒有絲毫武功,自己查探分明,竟然大意了。
有人問:“那人是誰?”
亢奎恍然:“這就是池中月的男人!”
池天放甩手就是一掌。“放屁!”
人越聚越多,而且很集中。
這銷…魂站位,梁晨很想再來一記暴風雪,一冰錐風吹死這群王八蛋。
然後看滿屏的掉血數字亂跳。
欺負我家小月月。呃,小月月——
梁晨黑線,在眾人衝過來前喊道:“且慢!”
眾人為他方才的妖法所震懾,真的停下腳步。
梁晨下巴衝池天放一努。“你,過來!”
池天放哼一聲,鐵青著臉。“誰替你易的容?”
梁晨:“想知道?簡單,我也替你易一個。”
池天放還沒反應過來,就聽他喊了一聲“羊。”
白霧乍起。他想冷笑一聲,結果發出了“咩”的聲音。
咦?怎麼手腳停不下來,周圍亂轉。經過每一個手□邊,看到頭上一張張驚駭莫名的臉。
咩——這是怎麼了?
梁晨出了一口惡氣,低頭在池中月耳邊說:“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