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他,爬過了醫院頂樓的鐵絲圍欄,站在平臺邊緣,腳下一半騰空,二十層的高度,底下是一片堅實的水泥地。那天天氣特別好,陽光異樣明亮,照得地面白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疼。
他很幸運,在最後關頭,被當時在醫院值班的柳佳瑩發現。一個人的生死,有時真的只在一念間。
張寒時才說完,整個人就被葉初靜更用力地抱住了。
“時時……別害怕。那只是個夢,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會讓你再出事……!”
就像搬開了一塊大石,張寒時說出來後,心裡確實沒那樣難受彆扭了。倒是葉初靜,他叫他別害怕,他自己的聲音卻在發抖,比剛才張寒時還更慌張,兩條手臂也越收越近,像生怕懷裡的張寒時會在下一秒消失不見一樣。
“嗚……”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張寒時痛哼了一聲。
葉大少這才驚醒一般,他放鬆力道,語氣中滿是歉疚焦急,“對不起,時時,是不是弄疼你了?有沒有那裡受傷?”
喘了兩口氣,張寒時伸手,將兩人隔開一段距離後才搖搖頭,回道:“我沒事。那個夢當然不是真的,你別太緊張。”
哪怕看不見,光憑聲音和肢體語言,便已讓張寒時覺察到葉大少的失態異樣,雖有些怪怪的,但張寒時並未放在心上。他也想不到,明明做噩夢的是他,結果到頭來卻要他來安慰葉初靜。
一大早的,這個不太吉利的夢,讓張寒時徹底沒了睡意。他一起來,葉初靜自然跟著起床。擠好牙膏,杯子接上水,再將一切都送到張寒時手裡,等他刷完牙,似乎有些患得患失的葉大少,又壓著他狠狠親了一通。
男人的身體構造,註定在清晨容易擦槍走火,情、欲如同火焰,風暴,漩渦,被點燃,擴散,高漲。張寒時被吻得暈頭轉向,就像置身於波濤狂湧的海面,等回過神,他與葉初靜又糾纏在一起,回到了床上。因看不見,身體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他神智尚留一線清明,咬住嘴唇,不願輕易洩出呻、吟。
“乖——”葉初靜卻不放過他,他不斷親吻他眼角,用纏綿入骨的嗓音在他耳邊呢喃,“叫出來。”
這可怕的男人,連聲音都如同一件溫柔致命的武器,誘人深陷,再將你殺的片甲不留。
下樓用早飯時,張寒時還有些腿軟。
“爸爸!”小傢伙張樂連走帶跑,上前要抱抱。等真黏在張寒時腿上,他眨眨眼,伸手摸了摸張寒時的眼角,傻乎乎道,“爸爸,你眼睛紅紅的……”
盯著張寒時的嘴唇,張樂覺得比桌子上的玫瑰花還要漂亮鮮豔,於是他又喜滋滋地補充:“爸爸,你真好看!”
張寒時抱著寶貝兒子,聽了他的“馬屁”,此時連耳朵尖都紅得像要滴血,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旁邊,葉大少一臉神清氣爽,面帶笑意,向低眉斂首,規規矩矩站立在一邊的傭人吩咐:“開飯吧。”
……
吃過早飯,葉初靜不再像前兩日那樣避而不見,不知忙些什麼,他又開始對張寒時噓寒問暖,連吃藥喂水這樣的小事,都親力親為。
接下來的幾天裡,兩人之間的關係,在一方的妥協及另一方小心的維持中,倒又緩和下來。
張樂的轉學手續也辦妥了。換了個新環境,小傢伙第一天尚有些不適應,到第二天時,他就已經交上新朋友,到了傍晚,他還會將幼兒園裡發生的事都講給張寒時聽。
孩子的適應力有時往往超出大人的想象,張寒時也徹底放下心,開始安心養病。
從那次通話之後,張寒時便沒再打給林奇,殷秋離意外身故,對林奇的打擊很大,他想那個看上去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林奇,大概是需要一段時間來獨自平復心境的。
到了第四天,事情果然如林奇所說的,殷秋離的死訊終於被公佈。可以想見,這樣一個有容貌又有演技的年輕演員意外離世,如同新星隕落,令人扼腕,演藝圈和媒體一片哀悼聲。
不管這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這一不幸事件,確實引發了廣大關注。連負責照看張樂的鄧女士,她平時不怎麼關心明星演員,見了張寒時,也會同他順便討論惋惜幾句。
……
一星期後,別墅一層東部——
靜室內,張寒時正獨自一人坐在躺椅裡打盹。兒子還在幼兒園,葉初靜則忙他的公事去了,也沒在他身邊,周圍十分安靜。
葉大少從不會虧待委屈自己,這棟別墅不僅佔地廣大,受僱傭的人員亦是眾多。不過他排場雖大,卻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