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麻痺感模糊了他的雙眼製造幻覺,回到遙遠的過去,恍如隔世,又觸手可及。
在美國讀完高三之後,他進入了大學金融系,經濟管理學他修得很好,後來取得碩士學位畢業。父親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很辛苦,被重壓著,暗箭難防,再小心也不免會被擦傷。他懷著想要幫助父親,保護家人的心情進入名威總部工作,特意隱瞞了自己與父親的關係,從下面慢慢做起,一路高升得以在公司內部立足。父親一直不允許他回國,怕他跟弟弟的接觸會被伊萊亞盯上,於是他藉著程葉升遷的機會請求被派往中國分部。他父親無可奈何,只好讓他回來了。
名威總部的上層領導中有相當一部分美國人看不起亞洲人,尤其是中國人。辜鴻澤在短短時間內能夠在上層之中站穩腳跟,足以令很多人刮目相看,改變偏見,當然也會招來嫉恨。他記得剛爬上來的一段日子裡有多辛苦,被盯著一舉一動,處處被刁難為難。對他有偏見的人千方百計找他的茬兒,想把他弄下去。那段時間裡神經像根緊繃的弦隨時會崩斷。
他想要得到自己的權力,想要能保護自己的家人的力量,想要往上走到頂峰,想要打破枷鎖不再生活在父親的羽翼之下。他還想要名威,想回國見到唐蕭,想讓所有輕視他的人甘居他之下。
有時他也怕唐蕭會變心。他沒打招呼,一走九年。何況誰會把一句在高中那個懵懂的年代說出的我喜歡你當真呢?唐蕭會去找個女朋友,他本來就不喜歡男生,唐蕭會有份工作,去做他喜歡的事情。他的一切都不會再與辜鴻澤扯上任何關係。
於是辜鴻澤不斷用各種藉口欺騙自己,也許唐蕭還是喜歡他的,他們可以重新開始在一起。
那時辜鴻鳴出事了,他提前回來看弟弟,卻聽說唐蕭已經有了女朋友。
雖然摩擦不斷總是不巧地剛好錯過,然而誤會終於解開,唐蕭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然而他從未料到唐蕭會離開。之前的他的想法是那麼幼稚可笑,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這責任改由誰來承擔呢?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像一臺碎紙機把他近一年來無比真實的生活突然間變成了一紙虛幻的文字殘忍地絞碎。睡著的人驚醒夢也碎了,有些碎片無處可尋再也無法拼接到一起。他懷疑唐蕭是不是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今天,那是為了報復他麼?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夢碎之後空留枕邊餘涼,心中塞不進任何情感。
他日復一日地回想著唐蕭的音笑容貌,或許唐蕭真的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可這無謂的猜測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
他們都沒有對對方坦誠相待,而因此得到了今日的結局嗎?
渾渾噩噩地過著,彷彿世界都遺忘了他,他也遺忘了自己。
然而現實依舊殘酷,屋外傳來清晨上班的鄰居汽車發動的聲音。已經是早晨了,酒精分子卻佔據了房間裡的每一寸空氣,他不能確定自己的生死,不知道自己能否支得住。孤獨和寂寞是夜襲者,在一天最黑暗的時刻到來,把他的靈魂撕碎重組,每一次都會丟失一些重要的東西。
他陷入了一場永無止境的奇異睡眠,除非誰來把他喚醒。
門鈴突然響了,賴著不等他完全開啟門就急切地抓住他的手向外拉。
“哥,跟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求書評。。。。。。無力
☆、黑暗與黎明
“怎麼了?”辜鴻澤甩開弟弟的手,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哥,別再待下去了,這地方會毀了你的。”
“為什麼?”
“都已經快八天了!你還不回來,父親很擔心你。”
“啊,八天啊,他走了八天呢……”他遲鈍第一字一句說道。
辜鴻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哥哥。他形銷骨立,無精打采,彷彿換了絕症的病人,面色蒼白切泛青,頭髮凌亂,下巴上青硬的鬍子拉碴,有些已經長得很長,狂魔亂舞一般。
“哥!跟我回家吧,拜託。”他一把握住無動於衷的辜鴻澤的手,將他硬生生拉出門外。
辜鴻澤空洞的眼神中有絕望在掙扎求助,為尋得一線生機。
“你告訴父親了?”辜鴻澤坐在後排,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有說到唐蕭。哥,算是我求你,你振作一點好不好?”辜鴻鳴開始倒車,轉過頭來看他,辜鴻澤的目光一經碰觸便迅速轉向窗外。
辜鴻澤回到家裡,也只是坐在沙發上呆呆地不說話,叫他的名字也不應聲。大量的酒精每天都在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