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機,一看,愣了。
田致遠順手把碗筷擱在茶几上,拿著手機去了臥室。
“喂,餘叔!”是餘何的爸爸餘老頭。
【致遠啊,在幹嘛呢?】
“呵,沒幹嘛,正在吃飯呢。”
【呵呵,最近賭場上的狀況還不錯吧?我昨晚上去瞅了幾眼,真紅火啊。】
田致遠站在窗戶邊上,從開著的視窗看到餘何領著一群混混從自家門口經過,“餘叔昨天晚上回來去我的場子裡玩我怎麼不知道呢?陳揚那頭驢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那幫崽子沒有怠慢餘叔吧。”
【沒什麼,我就是去看看,後半夜又趕回S市來了。前些日子聽餘何說你們場上很是紅火,結果去看了之後果然不錯,看得我老餘叔是心裡癢癢啊,哈哈哈……】
田致遠半眯著眼,冷光迸射,“是嗎?其實我也就是小打小鬧,哪兒比得上餘叔包工程賺得多啊。”
【別謙虛吧,我一個大工程砸下來要最長時間有半年多之久,完了還全是欠賬,哪兒像你啊,一個晚上下來就有十幾萬的現款。】
“呵……”田致遠只是笑,嘴上沒說話。他聽明白了,餘何的爸爸這是在探他的口風,他想在他的賭場上分一支股。這人是元水鎮的地頭蛇,不好惹,他若真有心分一股,田致遠也沒辦法回絕。
【致遠啊,我聽說你準備過年之後就不幹了是不是?】
田致遠雙眼一米,嘴上卻笑著問道:“您聽誰說的吶?”
【哎,你這個元水鎮的賭霸一說不幹,肯定有人傳嘛,我也是無意中聽到我手下的人在談論,所以特地問問你。】
田致遠沒有立刻回話,他在考慮餘老頭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他跟餘家人來往並不密切,止於表面的客套,餘老頭主要做工程,橋樑、公路、樓盤招標……他路子很廣,四十幾歲的時候就在S市混開了,跟那邊的官員打得火熱,雖然家在元水鎮,但卻鮮少回家。他年輕的時候在元水鎮打打殺殺,混出個地頭蛇的身份,後來轉入正當事業後,元水鎮這一塊的江湖事他就管得少了,大多都是餘何仗著他的名聲在混。而且,他也算是為數不多知道田致遠當年那件事的人之一,所以這些年來田致遠稱霸元水鎮的賭博業,他卻不敢插一腳。
等一下,這麼說來,餘老頭突然問起他不打算繼續做的意思是……
難道他有意思想開賭場?
“餘叔,肯定是你手下的人聽誰瞎扯呢吧,我從來沒說過不幹啊。”
【哦,我就說嘛,你賭場多紅火啊,誰沒事放著大把的錢不賺?那行,叔也就是關心你一下,沒別的意思。】
“餘叔還真是費心,什麼時候回來我請您喝酒?”
【哎,我這頭忙呢,我這邊的女人現在懷孕呢,天天吵著要買這買那,煩都煩死了,也沒時間回元水鎮來看看。今年過年都不一定能回得來。】
田致遠突然覺得餘何很可憐,“呵呵,不管您什麼時候回來吧,回來一定要通知我,我給您接風!”
這老傢伙還真是精力旺盛,都快六十的人了,餘何的姐姐都生了孩子,他那頭居然又多了沒出生的孩子。田致遠結束通話電話搖頭,餘何這輩子恐怕從來沒享受過他爸一丁點的關心。
田致遠默默嘆了口氣,照現在的情形來開,他年後結束賭場的計劃恐怕要延遲了。餘老頭這通電話打得古怪,但其目的很明確,他就是想確定田致遠是否真的不再做賭場,如果田致遠不做了的話,他就有可能回來經營賭場。
元水鎮不大,豪賭的人又能有多少?田致遠的賭場完全是靠他縣城的龔三少和金爺的大公子照顧著,這兩人雖然沒有天天進賭場,但是每個星期總會來一趟,而且由他們帶來的客源佔了賭場總客源的一半以上。他們都是看田致遠的面子來玩的,他們看重他的為人和膽識,即便輸了大筆現金也無所謂,他們心甘情願。
可如果田致遠抽身賭場,剩下陳揚他們獨掌,這兩人就絕對不會繼續光顧,而經由他們帶來的客源,也會相繼減少——縣城那麼大,開地下賭場的也在少數,有近處的場子不去,誰會沒事大半夜開一兩個小時的車到元水鎮這麼個小地方來玩?
沒了這兩條人脈,僅靠元水鎮這幾票人混場子,別說一天十萬現款,一天五萬現款都得看運氣。陳揚他們也就只能小打小鬧的做,賺不了什麼錢。而且,他一脫離賭博這個行當,餘老頭立刻回來插足,那還有陳揚他們什麼事?到時候別說分一杯羹,連殘湯剩飯都不會留給他們。
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