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也不看對方的臉色,按鈴叫護士來換針。
胖子訕笑兩聲,跟沈嘉文道別。出門時卻飄出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自己什麼身份都搞不清楚……”
沈嘉文耳朵尖,聽了個清清楚楚,他扭頭看年曉米,年曉米沒聽見那人的話,但臉上還是有點憤憤的:“什麼人啊那是……說什麼探病,純粹就是搗亂。”
豈料還有更大的亂子在後頭。
他拿溼紗布給沈嘉文潤嘴的時候,病房門口一陣騷動,一個不認識的老太太領著一幫男男女女呼天搶地地衝進來:“文文啊!文文,你怎麼得了這麼個病啊……”
年曉米目瞪口呆,趕忙阻攔:“誒你們幹什麼……”餘光瞧見了沈嘉文那位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堂哥,一愣之下,就被一群人擠開了。
來的老太太不是別人,正是沈嘉文的大娘。
只見老太太情真意切地哭道:“要不是你二嫂的朋友提起來,我都不知道你成這樣了……年紀輕輕怎麼得了這麼個病啊,這可怎麼整啊……這一上來就晚期……”
沈嘉文最近勞碌奔波,加上一場手術,現下渾身插著管子和監護儀器,乍一瞅確實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年曉米剛想開口說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就看見沈嘉文眼神掃過來,極輕微地對他搖了搖頭。
他只好疑惑地把話咽回去,不明所以地站在後頭。
沈嘉文的大娘還在抹著眼淚喋喋不休:“你大伯也是這個病……咱老沈家有這個病根兒啊。可他發現得早,你這年紀輕輕的,這可怎麼辦啊……再說你都這樣了,你爸也不來看看你……”
沈嘉文不吭聲,他也說不了話,索性做了個心灰意冷的表情。
大娘一看他這樣,漸漸止了哭,猶猶豫豫道:“那……念淇以後……”
沈嘉文把倆眼一閉。
老太太一愣,隨即一喜,斬釘截鐵道:“你放心,你爸要是不樂意管,還有我跟你大伯呢。你這麼多哥嫂,總能把他拉扯大……”
一邊的男男女女紛紛表態。
沈嘉文睜開眼睛,平靜地望著她,緩緩抬手,比了個三。
“還剩三個月了?那這……這……文文啊,你別怪大娘講話難聽,人吶,生老病死都是命,攤上了,就得認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