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米飯啥的?”
撒嬌耍熊這一招原本對年曉米是百試百靈的,可這一次卻不起作用了。年曉米把保溫杯拿給他:“裡面是米漿。”
沈嘉文暗暗磨了磨牙,聲音又溫軟了幾分:“幾口就成,我都多少天沒吃東西了……”
“醫生說……”
“醫生都愛往嚴重了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年曉米低頭看看手裡的雞湯。生命的消失是比想象裡更容易的事。
如果,那時候送醫晚了一點,穿孔的位置糟糕一點,出血量再大一點……
他突然有些握不住手裡的勺子了。生氣,傷心,恐懼,突如其來的情緒瞬間淹沒了他。
沈嘉文眼看著年曉米眼神飄忽了一下,臉色迅速慘白下去。他習慣性地伸手覆在對方手上:“怎麼了?”
男人的手心不復以往的溫熱,但那點殘存的溫度依然足以喚醒青年的神智。
他頓了一下,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一週的時候就可以吃固體食物了。晚上,有藕粉,我媽說她給你煲山藥豬肚湯。明天想吃什麼?我做西湖牛肉羹給你?”
沈嘉文拇指在他細白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都行。”
午飯吃到一半,年曉米的手機響了,房東又來催搬家的事,年曉米只得戀戀不捨地叮囑了一番,匆匆跑出去。
他這邊才一走,那邊方致遠和李秋生就又進來了。
沈嘉文看向李秋生,男人拍拍他的肩:“放心,我讓小張他們過去了。”緊接著露出了有點複雜的表情:“他這是……真把自己當你媳婦兒了……你別說,還挺溫柔賢惠。”
沈嘉文沒笑:“方才的事,你們跟經偵大隊的老孟打過招呼了麼?”
“還沒,這不一有訊息,就過來先跟你說麼。人要是真抓到了,按眼下的狀況,她的量刑……你兒子的媽這輩子估計都得交代在牢房裡。而且你的錢還夠嗆能拿得回來。何師傅之所以知道這個事,是因為她把你原先結婚時給她的那個玉鐲子賣了。那麼好的羊脂玉現在根本見不到了,他們做玉石古玩這一行的,眼睛多毒啊,一眼就看出來和你送去修補的那個玉佩是一塊料上的,說是放在一起花紋都能對上……說起來你老婆……”
“前妻。”
“……你前妻可真是個敗家子,兩百多萬的東西讓人唬一唬,幾十萬就出手了。我看她也是走投無路了……你也是絕了,這麼值錢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了,離婚也不知道要回來。話說回來,你家祖上到底是幹嘛的?盜墓的?”
沈嘉文不耐煩地打斷他:“我怎麼知道,祖宗早都死光了。離婚的時候她死活不給,說是丟了……”說到這裡,他沉默了下來。
“你那個玉佩還打算留著?何師傅說你要是願意,他可以幫你聯絡買家……”
沈嘉文忽然笑了一下:“再值錢也沒用,那玩意兒就不是拿來換錢的。幫我聯絡何師傅,請他暫時替我把東西保管好,別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搬家的事年曉米本來沒跟沈嘉文說,只叫了閒來無事的邵怡過來幫忙,所以看到等在門口的幾個陌生人有點詫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跑過來,笑著跟他解釋了一番。
李秋生的電話這時候追了過來,年曉米問清了來由,認真地道了謝。
開門請人進屋的時候,大家都震驚了一下。年曉米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來得及收拾乾淨滿屋子的雞毛和雞血。
專業的搬家公司手腳很利落,很快東西就裝了車開走了。
邵怡皺著眉頭饒了一圈,狐疑地看著他。年曉米沒敢抬頭,小聲道:“等一下還得把屋子收拾一下。”
邵怡翻了個白眼:“收拾個屁,正好,房東不是非攆你走麼,還不興你走之前給他添點堵?”
“他怎麼樣是他的事。”
邵怡無可奈何地看著挽起袖子打掃屋子的年曉米:“你啊,就是太老實了。你家那口子好點了?”
“嗯,能吃流食了。對了,你……和他……”
邵怡跟在他後頭拖地,哼了一聲:“就那樣,還僵著呢。一個禮拜能跑過來看我一回,一來就按著人脫衣服。問他怎麼辦就知道抽菸。前兩天我稍微露出點實在不行可以散夥的意思,他竟然抱著我哭上了……”
年曉米拍了拍他的背。
邵怡有些木然地把拖布丟回水桶,良久忽然開口:“這是最後一個了。我累了。我現在真的覺得,我可能老了。以後一個人養條狗,就這樣吧……別擔心,一夜情我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