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眼,慢悠悠地晃盪進書房抄筆記去了。
沈嘉文壓下心裡的那抹淡淡的怪異感,跟父親進了屋,沒話找話地聊了一會兒,開啟了手裡的袋子:“熟食店那邊新出的粉腸和燻脊骨,還有海帶卷和素雞,您嚐嚐。”
沈父矜持地點了下頭:“行,放冰箱裡吧。”
“還有這個,我朋友做的棗泥蒸糕,不能放太久,得趕緊吃。”
沈父也是個精明的人:“朋友?你過年時說要處處看的那個?這一晃也挺長時間了,差不多定下來了吧。”
“嗯。他人挺好的,和寶寶也處得來。”
“那趕緊帶回來看看,見過對方父母沒有?”
“見過他媽媽。”
“行,那你有空把人領回來我看看。”
“成。不過有個事兒……”
“老師我筆記補完了能不能走了?”那學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門進來了。
沈嘉文被打斷,有些不悅,冷冷地盯了那小男生一眼。
小男生縮了縮:“那啥,老師,我能不能走了?”
沈父丟下沈嘉文,語重心長道:“許悠,你年紀還小,路還很長,千萬得把握住自己,不要一念之差走錯了路,讀書時學校不讓早戀,這是為了你們好。老師明白,你們這個年紀,對異性正是感興趣的時候,學校卻管得嚴。要是有精力沒處發洩,就多搞搞學習……”
那男生一臉恭敬:“知道知道,那我走了哈?”
沈父欲言又止,最後擺擺手:“走吧,嘉文你正好把他送回去。”
“爸……”
“他家趕巧兒和你回去順路,我這兒沒啥事兒了,你早點兒回去照顧淇淇吧。”
沈嘉文輕輕嘆了口氣:“行,那走吧。”
回去路上那個叫許悠的男孩從課本里珍而重之地抽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信紙,沈嘉文拿餘光掃了一眼,是之前被丟進垃圾桶的那一張。
男孩拿筆桿搔搔頭,藉著車窗外昏暗的燈光,墊著課本接著往下寫什麼。紅燈時男人出於好奇掃了一眼,越看越驚訝。
少年察覺他在偷看,吝嗇地把信紙夾回課本。
沈嘉文輕輕咳嗽一聲:“對了你傢俱體在哪裡?等會兒我從哪個路口拐過去?”
“你把我放D大門口就行了。”
“那不行,我得平安把你送回去。”
“我家就在D大後邊,後門封路,你過不去,從學校裡也穿不過去,到時候只能把我送到角門,還得從正門出去。”
沈嘉文權衡了一下:“那我把你送到角門好了。到家之後記得跟我爸打電話說一聲。”
男生看看他,若有所思:“大哥……”
沈嘉文眉頭微蹙:“叫叔。”
少年切了一聲,有點試探地:“誒,你也是吧?”
沈嘉文神情冷淡,沒有回答。
許悠撅了撅嘴,往車窗那邊靠了靠,把自己縮成一小團。
車子在圖書館門口停下來,男孩吹了聲口哨:“謝啦哥們兒!”說著抓起書包跑下去。
圖書館門口跑過來一個高瘦的戴眼鏡的男孩,也是一身肥大空蕩的校服,身後炸藥包似的大書包在跑動中喜感地墜顫著。
兩個人跑到對方跟前,一起停下來。那場景讓人看著總覺得莫名地眼熟。
兩個男孩說了一會話,肩並肩一起走了。
沈嘉文那雙5。3的眼睛一直盯著兩個遠去的男孩,快要到角門時,他看見他們牽起了手。
回去路上他心不在焉地想起來,那不是老電影裡常見的場景麼,男女主角久別重逢之類的。
到家時寶寶已經睡了。年曉米一個人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開著檯燈看書,暖黃色的光線讓他整個人都顯得很柔軟,比平時更柔軟。
看見男人進門,他把書隨手一扣,起身幫他倒了一杯溫開水:“爸還好?”
沈嘉文接過來喝了一口,在他身邊坐下來,打了個哈欠:“嗯。”
“洗個澡早點睡吧。”
男人懶懶地把腦袋往年曉米肩膀上一枕,臉頰蹭到青年柔軟的頭髮,乾淨的薄荷味道。
“同性戀很多麼?”
“啊?”年曉米轉頭看他,艱難地把那顆滿是捲毛的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搬開,沈嘉文太重了,每次他被這樣枕一會兒,肩膀都要酸好久。
大貓一樣的男人被搬開,三秒鐘後啪嘰倒回來,這次是枕在大腿上。
年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