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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懷裡睡著了,手裡還握著一盞小小的金魚花燈。

兩個大人就著那盞不甚明亮的劣質塑膠燈籠摸索著把淇淇送回房間,小東西一捱上床就滾進了被子裡,年曉米幾番想把他搖起來洗漱都沒能成功,只能無奈地放棄。

十六就要正常上班了。春節就這麼結束了。年曉米洗好澡,披著浴巾坐在地板上發呆。窗外菸花和鞭炮放得似乎比年三十兒還熱鬧些,萬幸家裡樓層高,不然真是一宿都不用睡覺了。

他把手放到玻璃上,冰冰涼的,心裡有點莫名的感傷。漫天煙花裡沈嘉文看他的眼神好深,兩個人帶著淇淇在人流裡穿行的時候那種自在和歡喜還在心裡。

只有他們兩個加上淇淇,每一刻都幸福得讓人渾身顫抖。

可是世上不是隻有他們三個人。

年曉米扒了扒頭髮,覺得自己情緒簡直不對頭,明明應該很高興啊,想那麼多又沒有用。

沈嘉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身邊坐下來:“想什麼呢?不高興?”

青年搖搖頭:“大概……因為明天又要上班了吧。”

“不想上的話辭了也可以,又不是養不起你。”

年曉米本想把這當個玩笑,回頭看見對方的眼睛,調侃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男人的手熟練地摸進他衣服裡,激得他呼吸開始不穩:“把燈關了吧……”

可是這一次對方卻對他的要求置若罔聞。

這一夜似乎一開始就是不同的。

失去黑暗的遮掩,玻璃窗裡自己迷亂的神情簡直讓人羞恥得要窒息。年曉米身不由己,只能一邊咬牙剋制自己的顫抖一面小聲哀求對方輕些。平日裡一向溫柔的男人忽然暴露出的強勢讓他感到有些恐懼。

平復呼吸的時候對方突然把他推倒在地毯上,雙手一掀,脫掉了上衣。

“那回買的東西呢?”

年曉米的眼鏡早不知道掉落到什麼地方去了,只是一臉茫然:“什麼東西?”

床頭櫃噼裡啪啦一陣亂響,年曉米掙扎著爬起來,還沒等站穩,又被面朝下推倒在床上。

海嘯奔湧而來。遮蔽天際。他的城傾覆在坍塌的水牆下,只剩激流在幽暗的窄巷裡來回沖刷,直到每一道縫隙裡都注滿溫熱的水流。而巨浪依然不息地拍打著城牆,直到整座城同海洋化為一體。

他成了海底的石子,海底的沙,也成了水中自在漂浮的游魚,在黑暗裡慢慢上浮,直到眼前出現漫天星光。很久以後他才意識到,那只是對方明亮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09

春天彷彿是一夜之間到來的。前一天還覆著薄雪的花壇隔日已是新綠點點,冰封的西陵河上不知什麼時候只剩下稀落的冰排。

小區夜晚總有細弱的嬰兒哭聲整夜不歇,寶寶擔憂地扒著窗子望,年曉米呲牙咧嘴地扶著腰蹲下來,吞吞吐吐地解釋說那是貓在找小夥伴。

身後傳來古怪的呼吸聲,一回頭,看見沈嘉文抱著肚子忍笑忍得渾身發抖。

年曉米不高興道:“難道不是這樣麼?”

男人放聲大笑:“對對,沒錯,哈哈哈……”笑夠了湊過來在他耳邊悄聲道:“有人和貓一樣能哭上一整夜呢,是想小夥伴了麼……”

年曉米氣得不想說話。

真的經歷過了,才明白那些關於男人沒節操的傳言原來都是真的。明明每次做完後都要遭罪,可是一旦養好了就反覆地好了傷疤忘了疼。

說起來對方在床上並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習慣,方式也很傳統,只是精力有些太好了。年曉米想起沈嘉文冬天裡說過的話,一陣牙疼。

欠的債總是要還的。

開始他還覺得挺好的,漸漸就越發吃不消。即使不總是插入,每天都做,還是讓人受不了。明明有時都說好不做了,可是一旦對方碰觸他的身體,決心就成了渣渣。他剋制不了,只能每每在事後對方舔著嘴唇微笑時捶床撓牆生自己的氣。

年曉米把淇淇抱走,他決定今天離沈嘉文遠一點。後天還要上班,他可不想再因為紅印子的事被同事逼問了。

寶寶春日裡犯困,總是早早就睡了。年曉米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上網。

新聞基本都是外國人民水深火熱,我國人民歡天喜地迎接各種節日。再就是哪個女明星懷孕啦,哪個男明星鬧緋聞啦之類的。他百無聊賴地翻網頁,還有一則:“高校男生抑鬱症自殺”下面一堆專家評論建議學生要調節好情緒正確對待壓力巴拉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