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才公平啊。”
年曉米臉上立刻開始發燙:“也……不是要緊事啊……”
一雙佈滿薄繭的大手忽然沿著腰線爬進睡衣,年曉米被那帶著粗糙感的熱意一激,瞬間就有了反應,他下意識地往外躲閃,卻被扣著腰攬了個結實,沈嘉文不緊不慢地揉弄著他:“說吧。”
年曉米:“……你這樣我沒法說……算了……啊……其實就是這個……”
沈嘉文停下動作,溫柔地順了順他的背:“怕你沒好利索,不是說兩個月麼。”
年曉米氣惱道:“但是我前面沒事啊!”然後又聲音低下去:“你進來很疼,但是……摸的話,就很舒服……”
沈嘉文似乎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什麼,然後忽然笑起來:“懂了。”
安靜的夜晚,牆上兩個影子慢慢變成一個,年曉米趴在床上,向後勾著沈嘉文的脖子,裸露的手臂泛起冷意,便襯得身後愈發溫暖安全。夜航的小船慢慢駛向海港,一次次靠岸,又一次次被浪衝開……好久好久……終於停靠下來,在輕輕搖晃的水波里,沉沉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
☆、02
北方冬天燒煤,天氣大多時候都灰濛濛的。年曉米夾著兩箱秋刀魚和一箱冰糖橘進姨媽家的門時,米瑞梅正在廚房裡抱著面板往鍋裡削麵,米瑞蘭熟練地沏了兩杯蜂蜜薑茶,跟小米一人一碗喝了潤喉嚨。
年曉米腳底下有點發軟,大腿根兒也不大舒服,還要強撐著做沒事狀,只能在內心默默囧著,窩在沙發裡一口一口喝茶。熱乎乎的茶水下去,很快連手指尖都暖和起來
姨父不在家,說是一早上去了近郊的朋友家拿吃的。姨媽一邊削麵一邊嘮叨小米:“眼瞅著又是年關了……那個加班差不多就行,別把身體累壞了。老許說要給你姨父拿兩斤海參,等他回來你帶回去點,一天煮一個吃,聽見沒……這孩子!姨說你呢,聽見沒啊?”
年曉米嚥下一口茶,狠命點頭,呆了呆,又拼命搖頭:“不不不,海參你給我姐留著吧,我不用,我身體好著呢!”
姨媽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少不了她的,顧好你自個兒就得了。”
米瑞蘭也笑:“男孩子補大勁兒了也不好,姨做面你多吃點兒就行了。對了,還有個事兒,老嚴跟我商量,看有空兩家人吃個飯。”
米瑞梅手裡的長柄勺噹啷掉進鍋裡,她顧不得撿,急急追問道:“你們成了?哎呦這可是頭一件的大事,啥時候領證啊?”
米瑞蘭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姐你想哪裡去了,遠著呢,就是兩家人認識認識。”
年曉米手裡的杯子一滑,差點摔在地上。他把那個命大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茶几上,心裡五味陳雜。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媽媽,只覺得那笑容一閃而逝,眼裡留下的是某些他看不清楚的東西,像是追憶,也像是感傷。
“房子還沒弄完呢,總得放放味道啊。媽……媽你沒事吧?”
米瑞蘭回過神來:“哦不急不急。”
然後就是沉默了。年曉米把自己的手覆上去:“媽……”他想說是不是你一個人太孤單了,是不是因為我不能在家陪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
他對父親的印象不多,只是能從家人聊天的隻言片語裡聽出,父母的感情一直是非常好的。
世上唯二兩件最痛的事,生離死別而已。
米瑞蘭似乎看穿了年曉米的心思,微微一笑:“好容易把你拉扯大了,還不許媽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年曉米說不出話來。他低下頭,只覺得滿心沒由來的愧疚。米瑞蘭摸摸他的頭:“別心思那麼重,你過得好,媽也放心。這陣子怎麼不和明臻出去玩兒了?”
明臻……年曉米一個頭兩個大,苦惱地抓抓頭:“這不……有人了麼……”
米瑞蘭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那就什麼時候趕緊把人帶回來讓媽看看。”
年曉米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蔫吧下去。
索性米瑞梅端著面出來了:“說啥呢你倆,來,快吃麵吧,這都九點多了。”
刀削麵,野菌雜燴的滷子,口蘑,平菇,滑子蘑和黑木耳混在一起,又嫩又滑,鮮得很。
年曉米抱著海碗嚼麵條的時候,心裡那些沉重感慢慢淡下去。他看見姨媽往媽媽碗裡夾她愛吃的滑子蘑,他媽媽則把口蘑挑出來放進姨媽碗裡。兩個人說說笑笑,都是家常裡短的瑣事。年曉米眼睛滴溜溜地轉,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後埋頭吃麵,心裡漸漸歡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