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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也不見了。拜託計算機系的學弟幫自己鼓搗好已經是兩天後的事。好不容易趕完進度,發現自己心臟有問題的訊息被小路不知怎麼八卦地,鬧得現在校園裡人人見了他都一幅小心翼翼的樣子,他走路時稍快一點都有人阻止他,生怕他就這麼倒下了——要知道,現在還是寒假,校園裡並沒多少人。等開學……想到這,溫柔的鄭學長臉綠了幾分。

無端被宣傳成病美人——雖然是自己起的因——很是讓人困擾,鄭直在雙人宿舍裡大聲感嘆,果然美人效應是無分男女性別的。

這話被他同寢的康莊聽了,換來一個嘔吐的表情:“就你還病美人,登山社的人全會笑死。”

個子在平均高度以下的康莊身為學生會書記,號稱寒假留在學校是有公事要處理,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通宵玩遊戲。康莊跟鄭直雖然不同系,卻都是登山社的成員,也知道鄭直的體能是達到何等**人怨的標準。

“我不介意被大家另眼相待保護啊。”鄭直笑嘻嘻地叼著棒棒糖擺出西子捧心。

溫和俊美又有人氣的學長是多少學弟學妹們憧憬的物件,體能很好卻因為心臟有問題而不得不遠離體育競爭是多麼讓人傷感的話題,難怪病弱的美青年經常看著天空就陷入了憂鬱的沉思中——最近的八卦新聞連鄭直漆黑的眸子泛起水霧,用有點脆弱卻無比堅強的表情傾訴對體育熱愛的細節都有了。康莊一想到這些八卦,再看看坐在自己對面叼著棒棒糖玩PSP的鄭直,深深感嘆流言的不可信和大家對八卦的熱情。

“象你這麼八面玲瓏的人,從小到大多的是對你另眼相待的人,虧你還玩不膩這種把戲。”康莊的話調裡有點酸。

“哈哈哈哈。”鄭直聽得哈哈大笑。

康莊的話對一半錯一半,另眼相待是沒錯,不過,沒人敢想象保護他吧。

夜舞的赤羽,只有他保護別人的份,沒有別人保護他的份。

“對了,鄭直,你以前是讀X市的楊基高校吧?”

“嗯,怎麼?”

“這次來本校交流的學生裡,可能有你的同學。”雖然通宵玩遊戲,但快開學了,該準備的工作也得做好準備的康莊在看到新增加的交流名單時,默默唸了兩遍對方的名字,笑道:“或者你們也認識,連名字聽起來都是一正一邪……”

‘咕咚——’一聲,趴在床上的鄭直直接摔到地面。

“喂喂,你沒事吧?”康莊嚇了一跳。

鄭直緩緩抬起頭,滿頭凌亂的黑長髮恍如貞子:“謝鄂?”

“你果然認識。這麼激動,不會是你的仇人吧?”

鄭直沒有回答,沉默片刻,一臉憂鬱地問:“你說我現在去報名到X大當交流學生還來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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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寢室裡只聽得到康莊打呼的聲音。以為自己也能睡得著的鄭直,在黑暗中睜大眼聽著自己心跳的聲音,雜亂無章,響得象雷鳴,在血液間不斷鼓譟。

要……再見面了嗎?雖然知道或者有再碰面的一天,卻沒想到這麼快,才不到三年。

不到三年,由法定的未成年步入法定的成年,但未成年與成年的界限那麼含混,越過來,好象也沒什麼不一樣。

未成年不該乾的事情他幹過了,成年該乾的事情,他也幹過不少。

和謝鄂的最後一面,是在修車鋪。從二樓往下看,如果他走出去後肯回頭,或者就能見到自己。

可惜他始終沒回過頭。

就象這段感情一樣,始終只是他一意孤行地執著著。

——不,甚至連‘這段感情’這個形容詞都用不上的,因為它只是個單方面投注,不曾得到回應的畸形產物。

鄭直是個自大到自戀的人,理應與‘自卑’這兩字無緣。只有喜歡上謝鄂這件事事才給他明亮的心境添了晦暗,無法訴說的,獨自品嚐的苦澀。

在那漫長的單戀過程,有時也會想,如果自己與謝鄂有一方是女性就好了,這樣,他喜歡她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去追求她——就象謝鄂對腹蛇一樣。

妄圖想之所以稱為妄想,就是因為它不可能有實現的土壤來栽培。每次幻想過後,都只剩下苦笑。喜歡這種事,和性別是有關係,但最主要的因素卻與性別無關。否則,他就應該喜歡腹蛇,又或腹蛇應該接受謝鄂的。

煩燥地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鄭直又想起那天在青華山頂,謝鄂冷漠的臉。

‘我只是不喜歡你,這也沒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