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快三年了,青春期的三年足以讓人改變太多。他早就不知道現在的謝鄂變成怎麼樣。
鄭直心下悵然。
不管謝屹對鄭直的解釋有什麼感想,他都沒表示出來,只是嚴肅地點頭:“小六是比較單純,常讓大家擔心,謝謝你的關心。還有我兒子給你添麻煩了,也非常感謝。為了表示謝意,由我作東請你吃頓飯吧。”
“不不,不用了,等下我還有課。”鄭直只想快點離開這尷尬的地方。
“那好,回頭我讓小六代我感謝你,請教下你是?”
“成聶。”鄭直毫不猶豫地回答。
————————
“我今天去考了駕照。”
“哦?”修哥從車底下一推滑輪爬出來,將煙叼在嘴角,邊扯手套邊將手機放修理桌上按下擴音鍵:“機車的?”
“汔車的。”
嗤了聲,修哥正想嘲諷幾句,電話那頭又接著說:“機車的也拿到了。”
“臭小子,也學會耍人了。”修哥大笑:“這麼久,你終於去考了。”
“是啊。”那邊長長地應了聲。
一個名字哽在兩人喉嚨間,卻沒人先提——那個教謝鄂機車的人。
“他還是不許你告訴我聯絡方式嗎?”謝鄂先開口。
修哥含糊地應了兩聲。
“今天打電話是跟你說,接下來半年我大概不在X市,學校有學術交流,我報名參加了。”
“哦,哪裡?”修哥心不在蔫地回答,到處找咖啡。
“T市的N大。”
“咳咳咳……”修哥被煙嗆到了,他在想要不要通知鄭直。
“修哥。”電話那頭傳來溫和的聲音:“厚此薄彼是不好的行為。”
修哥瞪著電話半天,翻了個白眼:“知道了。”
修哥結束通話電話,聽到動靜的NIC從二樓探出腦袋:“要我通知不正直的嗎?”
“你這麼閒,下來幫我修車!”修哥叉腰大吼。
NIC嗖地縮回腦袋。
————————
謝鄂放好電話,看著手上今天才收到的申請同意書,輕輕吐了口氣。大三才開始的學術交流人員早在上學期就圈定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上未班車辦好手續,也是拜院長對自己一向的偏愛。
上個月小哥打電話來,說起小寶走失的事。
“今天小寶在T市差點走丟了,還好被你朋友揀到。”
“我朋友?又把你當成我了?”謝鄂輕笑了聲,換個輕鬆的坐姿。
“是啊,看到我和小寶,很激動地指責我居然生了孩子。”謝屹漫不經心地閒聊下隱含著旁敲側擊:“看來大家都很擔心你會被人騙了,你這法律系讀得挺失敗的。”
“指責?”謝鄂下意識地挺直了背。他的朋友裡,會用這種態度來對這件事的,彷彿只有一個。
他壓抑下突然激盪起來的情緒:“你們不也一樣,經常擔心我被騙,打電話來關懷……他有說他是誰嗎?”
問到最後,話語裡還是添了絲急燥。謝屹一邊逗著兒子一邊已有了悟:“他說他叫成聶。”
“成聶?!”
“當然,跟我見過的那位成聶長得完全不象。雖然我不大記得他的臉,但我不覺得小平頭能在半年內長成馬尾——除非他戴了假髮,這我就看不出了。”
“他……是不是戴著一隻紅色流蘇羽毛耳墜?”猜測得到證實,謝鄂的手微微發抖,猛地站起身。
“沒有。”謝屹試著從小寶嘴裡拉回自己的領帶:“不過左耳有點紅腫,可能你說的耳墜被小寶看中了拉著玩,所以才沒戴……壞小孩!”
他看著終於搶救出來卻是溼答答的領帶,瞪著小寶,小寶咯咯地笑著。
“小哥,下次有話請一次性說完!”
“你很在意這位朋友?”
謝鄂沉默,沒有回答。
“那再奉送一個訊息好了,他的揹包上有校徽,是N大的。”
回憶至此中斷,謝鄂放下手中的資料,走到陽臺,深深吸了口氣。
雨後的城市,充滿了芬多精新鮮的生氣。
能再見面了嗎?鄭直。
————————
自從那天對著小路胡扯過後,鄭直就覺得自己有點流年不利。遇到謝鄂小哥的事不說,被小朋友亂戳一通後筆記本就出問題,啟動後總是沒辦法使用各種軟體,連帶著寫了一半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