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藺雅言來回看了看兩人,忽然勾了勾唇角,“其實我也不是隻會假笑而已。”
三人對視片刻,接著全都會心一笑。
“時間不早了。”藺之武看了看錶,抬頭對藺雅言說道,“你明天就要走的話今天早點回去吧,不用在這裡陪我們了。”
“真的不用我再陪陪你們?”
“走吧走吧!”帕克南公爵不耐煩地揚了揚手杖,“你難道想把在這裡的最後一夜全浪費在兩個老頭子身上?”
“不,當然不。”
藺雅言笑著站起來,俯身擁抱了一下威廉姆·帕克南,接著在藺之武威脅的目光中收回了展開的雙臂,無奈地聳了聳肩。
“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現在事情已經解決,請你們兩位在這裡好好地放鬆一下,不管去哪裡或是吃什麼,所有費用我全包了,就當是一點小小的補償吧。那麼,下次見。”
他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開。兩人目送著他一路穿過廳堂,直到那個修長的背影消失在充斥著薔薇香氣的清涼夜色中。
“我知道你對他有很高的期望。”威廉姆抿了口酒,目光灼灼地盯著對面的好友,“不過人生並不總是能照你期望的進行。”
“你在暗示什麼?”
“我只是想說,你該試著讓他自己做選擇,一次不用顧忌任何人的、完全僅憑他自己心意的選擇。每個人都有權利得到一次這樣的自由。”
藺之武皺起眉:“他有著比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更好的出身和家庭背景,既不缺少金錢,也不缺少關愛。為什麼從你嘴裡說出來卻好像成了一種負擔?”
帕克南公爵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答非所問地自言自語道:“他和克里斯在一起那麼久,多少應該受到了一點影響吧?”
這一晚過得十分安逸。藺雅言原本想去酒吧消遣一下,最終還是提不起興趣,自己驅車徑直回了公寓。
冷冷清清的室內空無一人,只有一地水銀般的月光悄無聲息地悠然流淌。他在黑暗的玄關口佇立片刻,然後開啟了燈。
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白嵐按時過來敲門,開車把藺雅言送去機場。因為一些私事,他向藺雅言請了假在國內多待幾天。作為一個開明的老闆,藺雅言自然答應得十分痛快,也沒有追問理由,只是囑咐他有什麼困難就打電話。白嵐目送他過了安檢口後就默默離開了。藺雅言一個人登上飛機,在空姐溫柔親切的笑臉中找到座位,開始閉目養神。
從上海到紐約大概需要15個小時。一天有24個小時,15個小時佔了一天的大半。大半天的時間裡可以發生許多事情——最該成為敵人的人會成為你的盟友,昔日並肩的夥伴會為了一點利益就置你於死地;深愛的人會離開你,信賴的人會背叛你,但愛你的人也會保護你——而真相併不總是那麼黑白分明地單純。
“先生,需要喝點什麼嗎?”
“——兩杯咖啡,謝謝。”
藺雅言正要回答卻被人搶了先。他驚訝地回頭,身後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那雙藍灰色的眼睛裡正流露出溫柔又帶些頑皮的神情。三萬英尺的高空上,燦爛的陽光透過舷窗照射在他臉上投下輪廓分明的陰影,一頭凌亂的棕色捲髮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
藺雅言轉回臉,對空姐露出無人能夠抗拒的溫柔微笑:“可以麻煩你幫我換個位置嗎?”
“可是——”
“很遺憾,這位先生,除了你坐的那個之外,頭等艙的位置我已經全包了。”
藺雅言一眨不眨地盯著空姐已經泛紅的臉孔:“那就跟商務艙的客人交換,經濟艙也行。”
“可是——”
“你這是要逼我劫機嗎?”裴去非露出傷腦筋的表情,走過去拉開空姐站到藺雅言面前,“雖然刺激點也不錯,但在我的計劃裡,這一次應該是個和平而浪漫的重逢。”
“哦?”
藺雅言挑挑眉,好整以暇地注視著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黑絲絨小盒。
“這是用你的鑽石做成的戒指。”
他開啟盒蓋。黑絲絨的內襯上赫然立著一枚碩大的鑽戒。
“真實之中往往摻雜著謊言,謊言之中也未必沒有真實。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這句話就像這枚戒指——看似虛假,對願意相信的人來說,它的意義卻貨真價實。”
“騙小女孩的把戲。”
“那怎麼才能騙到藺總裁你呢?”
“我想那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