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藺雅言沒有告訴任何人明天就要離開的訊息,藺之武卻像是未卜先知一樣,不僅安排了一頓豐盛的筵席,還把他的幾位叔叔伯伯堂兄堂妹全叫齊了,一大家子人坐了滿滿當當三大桌。帕克南公爵當然也在受邀之列。藺雅言到的時候,他正在和藺之武喋喋不休地爭論到底是勃艮第的紅酒好喝還是中國的茅臺好喝這個毫無營養的問題。
“行啦兩位。”藺雅言走過去,一手一個摟住他們的肩,“酒好不好喝只有喝了才知道。客人們都在等著開席呢。”
藺之武瞪著眼睛拍開他的手,威廉姆·帕克南則用手杖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他的小腿骨。
“沒大沒小!”
“你怎麼才來?”
藺雅言吃痛地躲到一邊:“嘿!反對暴力!”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落座。等到酒足飯飽,眾人都分散開來各自扎堆玩樂,藺雅言陪著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閒聊,話題不知道怎麼的就轉到他的個人問題上面。
“唐伯伯的小兒子上個月結婚了,以前給你介紹過的那個李家的姑娘也已經和人訂了婚。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給我看看?”
“隨時都可以啊。”
藺之武瞪他一眼:“我在跟你開玩笑嗎?”
“他還年輕。”威廉姆插嘴道,“我真不明白你們中國人為什麼總把婚姻當作一生的追求!人生中有那麼多美好的事情等著你去享受。最重要的是,優秀的男人身邊從來不缺少女人。”
“但不是每個女人都適合做我藺家的孫媳婦。”藺之武趕蒼蠅似的朝他揮了揮手,一臉嫌惡,“我已經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了,其他還能有什麼追求,就盼著有生之年能抱一抱小曾孫。”
“艾爾維斯,”威廉姆沉思片刻,轉過頭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明天就找個女人結婚吧。”
“……”
“別在這兒胡說。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必須要慎重考慮。”
“愛情來了誰也擋不住。”威廉姆笑起來,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你說是嗎,我親愛的小艾爾?”
藺雅言模稜兩可地嗯了一聲,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對了威廉姆,你還會在這裡多待上一陣子吧?難得到中國來,這個季節正好可以讓爺爺陪著你到北方去避暑,河北或者青島都是不錯的選擇。”
也許是太瞭解這個長孫了,藺之武立刻察覺到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要走了?”
“我已經訂了明天回美國的機票。”
藺之武皺起眉。他不笑的時候散發出一股類似軍人的氣質,不論說什麼都像是教官在訓話,家族裡的大部分人在他面前都有種不自覺想要低頭認錯的衝動。
“你父母過兩天就從歐洲回來了,見上一面再走也不遲。”
藺雅言搖搖頭,語氣溫和、神情堅定:“沒有時間了。我上次在這裡誇下海口要在兩個月之內讓定天的股價翻上一番,還要讓藺氏大賺6個億,光靠新公司開張的利好訊息可不夠。因為上次那件事,很多人對我、對定天、對藺氏都心存疑慮。越早消除這一連串負面影響就越有利。”
“說到那件事,看你的樣子是順利解決了?”
“不出意外的話。”
藺雅言笑了笑,聽見威廉姆問:“和你一起的那個年輕人呢?”
“那個捲髮的外國小子?”藺之武插話進來,“你以前從來沒有帶過什麼人到家裡來,雅言。如果他和那件事有關,即使你們是朋友,你也應該更謹慎些。”
藺雅言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坦誠地點頭:“是我考慮不周。”
“是你該學著看開點。阿加莎·克里斯蒂在《七鐘面》裡說,一個人應該學會每天早上醒來先相信六件不可能的事。再說難道你還不夠了解他嗎?艾爾維斯並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
“去去,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看看你把翟溱寵成什麼樣子了?在教育問題上你絕對是個失敗者。”
“失敗?”帕克南公爵冷笑一聲,和他針鋒相對,“克里斯生性自由,我只是不希望他受到太多束縛。難道要像你一樣把一個好端端的孩子養成只會假笑的機器人?”
眼看著氣氛陡然緊張起來,藺雅言伸手在兩人眼前揮了揮,佯裝不快:“嘿!其實你們兩個是故意當著我的面損我對不對?”
藺之武立刻撇清:“我可沒有說你是隻會假笑的機器人。”
“你們在我背後怎麼議論都行,只要別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