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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目的地中劃掉。因為這些地方儘管熟悉但不安全,只要稍微有點常識,找人的時候都會先從這些地方下手。

索性何東冬並不專業,而且也沒把自己擺在一個相對重要的位置上,他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在這些軌跡中他自認不是一個非要停靠不可的小站。

而嚴海封,從嚴格意義上來講,何東冬認為他只是來報仇的,這其中既有十年前的怨也有十天前的恨,現在已然勝利,其結果必應當是撣撣鞋子上的土,繼續前行。

所以何東冬不承認這是跑路,他把這種離開之舉稱做逃避。逃避一幕幕他所熟悉的過去,逃避一個個熟與不熟的人。更重要的,是逃避一個曾經叫海子的嚴海封,和一個叫嚴海封的海子。

何東冬把自己送上了去D市的火車。五十五塊錢的車票到D市只要四個半小時,他大學就是在那裡讀的,當地有熟人,並且能分得清東南西北。

一般80年後出生姑娘們普遍有一個缺陷,就是隻要出了地圖,分不清東南西北。何東冬不是姑娘,很不幸卻有這樣一個讓他極為不齒的缺陷。區分東南西北在他看來就跟中文語法和英文語法一樣,很容易學很容易背,卻無法應用於實戰。問路的時候你必須跟他說左拐右拐,要是跟他說東拐西拐的基本他就懵了。

在自己的地盤兒,何東冬會牢牢記住家的方位,正北,然後無論過去哪個條街哪條路,一律先找家的方向,再默唸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基本就算找到方向感了。也正是因為此,何東冬討厭陌生的城市。在D市,大學四年裡他有兩年都沒找著北過,這也是畢業以後堅決領著著韓北雪回家的原因。

下了火車何東冬第一時間去找了他的老同學,尹牧。

尹牧是何東冬大學同學兼室友。大學期間與何東冬倆人一直焦不離孟勾肩搭背狼狽為奸。

本來剛入學的時候何東冬不怎麼看得上尹牧這人,主要是這廝看起來白白淨淨斯文秀氣,金絲邊眼鏡一帶儼然一個高階知識份子,而且說話從來都是慢條斯理的,總讓人有股子幼兒園大班阿姨哄小孩的錯覺,聽得人牙根直癢癢。

然而軍訓之後沒多久,學校開始立威,整頓校規校紀律嚴抓大一新生。期間頒佈規則條款不下一百,多數是不準女同學染指甲男同學蓄長髮之類的廢話。為了彰顯學校對此重視,系主任特意集中了何東冬、尹牧在內的十多號人馬進行教育,要求即日必須把頭髮剪掉。

何東冬並沒有蓄長髮的怪癖,只不過那段時間太忙而忘記理髮。

忘記理頭髮對於何東冬來說是家常便飯,他對自己的髮型一向不很看重,不像某些帥哥們總喜歡把頭髮抓成刺蝟或燙成爆米花以示潮流前衛。

何東冬本人則認為,自己之所以不重視主要是因為他這個飽漢子懂得餓漢子飢苦,既然已經名草有主,也就不必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小姑娘多佔社會資源了。

直到被系主任將他的髮型歸類為“過長需剪”,何東冬才意識到理髮的重要性。於是當天下午便到校門口的理髮店剃了個光頭。省事兒。

沒想到同樣剃了光頭的還有一個,那就是尹牧。

一向斯文白淨的尹牧替了光頭弄得跟鍍了金的唐三藏似的。再搞上一套袈裟就完全一副佛門大弟子的派頭。

可系主任並沒有把這種過分的遵從當作遵從,而是曲解了他們的本意,固執地認為這倆光頭就是對校規校紀和自我威嚴的嚴重挑釁。

於是二人被留在主任辦公室寫了一下午的檢討。

從此兩人越走越近。一個星期以後,尹牧搬進了何東冬的寢室,並強硬地攆走住在何東冬寢室4號床的同學。

何東冬到了D市沒有給尹牧打電話,而是直接去了尹牧家。

尹牧是個典型的富二代,父母離異,並且長期只見錢不見人,只留尹牧一個人在空蕩蕩的二層的小別墅。所以尹牧在上大學的時候特別不願意回家,就願意跟何東冬窩在寢室裡住。寢室的另外兩個人都是本地人,一到星期五下午基本就沒影了。於是週末,何東冬和尹牧要麼出去玩要麼在寢室裡抽菸喝酒打麻將遊戲對掐。這樣的生活大概持續了一年,尹牧覺著實在沒什麼意思了,就開始變著法兒的把何東冬往自己家裡拐。

何東冬是個意志薄弱禁不住誘惑的人,一想到尹牧家的床比這舒服比這大,而且有獨立的浴室,免於在學校擠公共澡堂,何東冬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尹牧去了。

而後的每個星期五下午,何東冬都和尹牧準時開溜。

起初何東冬每次去都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