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翼的,值得依賴的堅強。但或許這種堅強並不真的歸他所有。他沒有看嚴海封,但滿眼滿腦卻都充斥著嚴海封那黑色的鏡框,冷峻的黑,古板、睿智,沉悶中帶著千絲萬縷的溫暖。
那萬縷溫暖,同那一聲何東,如同春風化物,使何東冬原本緊繃的肌肉漸漸鬆弛。
嚴海封的手心微微沁汗,他呼了口氣,鬆開緊摳住何東冬胳膊的手,擦著何東冬的身體繞到其身後。
“何東!”嚴海封第四次叫的,還是這個名字“記得你對李維說的一句話麼?你說,十年有他,十年無他,再十年的忘卻和了結。你知道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在想些什麼嗎?我在想,一年相見造就十年想念,我又需要多少個十年來忘卻呢?”
“我放你十年。我本以為,我放手就是你的幸福。可現在呢?我看清楚了,不是這樣,跟我的想象相差得太遠了。
李維的事兒,杜禹的事兒,甚至我和韓北雪兒結婚的事兒。何東冬,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你是怎麼想的?我們所有這些人對你而言,究竟是什麼?
什麼叫講義氣,什麼叫兩肋插刀,你弄懂了麼?
我覺得你沒有。
何東東,你把自己當成別人了。把別人當成自己了。
你根本就弄混了幸福的定義。把自己擺錯位置。
我告訴你我看到的你是什麼樣子的。
我看到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誰。我看到的你分辨不出哪個才是自我意識中產生的七情六慾。我看到的你總是緊抓著別人的痛苦和快樂當成自己的痛苦和快樂。我看到的你把自己包裹進別人的幸福中紙醉金迷。我看到的你存於破敗甘於寂寞。我看到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活著的是你自己。
你知道麼?”
“你的那些張揚那些不屑一顧鑄造起來的保護牆太斑駁太脆弱了,脆弱到我不敲,它都會碎。”嚴海封從後邊摟住了何東冬的肩膀,將其環繞在自己的臂彎中。“既然你把自己搞成了豆腐渣工程,那麼我來接手。承重牆我來建,保溫防水通風一律我來改造。何東”這是第五次,但這一次,嚴海封的聲音裡不再沉重,而是略帶一絲輕快“你只管藏在裡面就好,那裡舒適安全,並且,我保證,一百年不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