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啦?你小子看不出還真阿Q!”
“呦!你還讀過魯迅吶,不簡單,文明人兒!”我還不知道他,那意思是一直當我野獸一隻。
你一來我一去的逗嘴兒好像少了平日裡的劍拔弩張,多出那麼點兒你配合我來我配合你的和諧,我這渾身吶……有股子暖暖的東西在流動。
“你就真那麼小佃兒?”
“也不全是。我坐副駕駛老覺的自己是個下車得付打的費的主兒,犯怵。”靠!真不愧是胖叔的手下,教育出來了,他“貧道”,李小全兒你“貧僧”。
“你眼兒氣人大少爺聽音樂喝紅酒,趕明兒我帶你去見見世面。得,先領你奔個初級點兒的地兒,麥樂迪還是錢櫃你挑。”我不信這年齡的小孩兒正瘋玩兒呢,他能不好這個。
“我才不去,我哥管我管的嚴著呢,他不叫我在外邊兒混。”李小全兒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沒放過他話裡的細節,緊跟著問到:“你還有哥?你這麼嗆茬兒你哥管的了你?”
李小全兒噤聲了,只聽見他身子蹭著牛皮墊子的聲兒。“我困……快到了吧?”好半天,他吱了這麼一聲兒。
我車開的不快,小二十分鐘才到了李小全兒家,因為中途我下車買了個消炎藥,他讓的。進他家屋後都快一點了。他拿出那個倍兒專業的小藥箱,小心的給我換藥,一邊換一邊觀察著傷口的創面兒。他告訴我恢復的不錯,多虧了昨天清理的徹底,要不就擱這傷口的深度感染化膿什麼的太容易了,縫個大幾針都正常。他離我很近,半大個身子和我貼在一起,體溫的熱度其實並不高,可對於我來說卻覺得令人敏感的燙人。我和人再親密的肉體接觸也有過,甚至是不堪的,但現在這輕輕的碰觸卻令我燥熱,甚至換藥時的疼痛都遮不住心癢難耐。李小全兒的呼吸微微的掃著我露出來的肩膀,面板的觸感異常清晰,我真有點兒抓狂了,想抬手把他一把摟進懷裡,特別特別想。這個念頭一闖進腦海裡,我就咯噔一下子嚇了一跳,我從沒覺得自己這麼禽獸過,我怎麼還能再來嚇他?!
李小全兒把最後一條兒膠布貼好,舒了口氣,站起身來。其實我比他更舒了口氣,努力冷靜著自己過熱的頭腦。他找了個塑膠袋子往裡邊兒塞了幾樣東西,轉身遞到我手裡,交代到:
“這是一個星期份兒的藥膏和藥布,估計使不完你就好了,您這恢復力非人類,拿好了。記住,要……(省略n句)不要……(省略n句)”
你說我怎麼三番五次的光叫這小子教訓的跟孫子似的,不對,連人都不是了。我嘴上得討回來:“你末幾不末幾,你知道我現在見你跟見什麼似的嗎?整一藥瓶兒!知道為什麼嗎?藥瓶兒上都寫著‘或遵醫囑’!”
我要的不是這見者有份兒的關心,我要的是……我要的是……我想不下去了,亂!
李小全兒這次倒沒和我套磁,他改下逐客令了:“我得歇了,不送你,這都快梆明子了。”
“我那會兒說的你記著沒?”
“什麼?”
“房!”
“啊……”
“你是賣房吧?!你這獨門獨院的一齣兒房我朋友看中了,你賣了他買。”我說了一半瞎話,明明是我自己盤算著要買下李小全兒出售的房,可話到嘴邊兒就變成這樣式兒的了。
“杜晃……”
“什麼!!!”這是自打我告訴他我名兒之後他第一次叫我,我怪激動的,就像一下子和他靠近了好幾米。
“你回吧。我就當你在開玩笑。”他那是什麼眼神兒?受愚弄一般受傷的表情。
“我說有人要買你的房就是有人要買你的房!”
“這地界兒的房市我不比誰都清楚,也許三、五年就被拆了,是那麼好出手的嗎?杜晃,你又想出什麼好玩兒的來了?耍著我團團轉就那麼舒坦嗎?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我這麼有意思。我這房……就是爛手裡也比跟你這兒瞎楞個兒強啊……”
李小全兒話說的心平氣和,我聽的一陣心寒,傷的滴血。我今兒算是知道我在他李小全兒心裡是個什麼玩意兒了。寒過之後,我又墮入了熊熊怒火中。注視著他面帶譏諷的臉,那平日裡讓我受用不已的清秀面龐竟是那麼刺痛我!我管不住自己的拳頭,快腦子一步攮在他小肚子上。出手的一瞬間,自責排山倒海的壓過來。李小全兒弱吧吧兒的身子怎麼受得了我這一拳,他悶哼了一聲捂著肚子跪倒在地上,白著臉……滴著汗……
我心窩一陣吃痛,噎住一口氣,不想看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