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麼一頑固到底,有風格有性格的爺。我心想,撕吧撕吧,撕多少件兒我都不怨你,因為我個混蛋的曾是那麼殘忍的撕碎了你的心。小全兒,我杜晃今後就不是人了,我跟你這兒就是一502防水萬能膠,我要把你那顆被我撕裂的心修補的平平整整的,我要把你的人和我自個兒粘的嚴絲合縫兒的,我要你再也甩不開我。
我輕輕按著李小全兒的頭,緩緩的將手移到他的臉上,用掌心摸索著他依然倔強的低著的臉。他嗚咽著抽動著肩膀,我的手掌也隨著他輕顫,指尖兒碰到了溼溼熱熱的液體,我這心那,一下子放了下來,一個多月以來從沒這麼舒坦過。剛才見到他的一瞬間,我真害怕他見到我還是那樣的痛苦,痛苦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痛苦到用咬自己來宣洩悲傷。現在,那兩道淚痕讓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兒,因為他的傷心是我看得到、摸得著的。這樣兒,我就能用倆眼看著他,用倆手護著他。
我和他僵持著,對於他也許心頭是怨恨委屈五味雜陳,但對於我卻是藉機狠狠的呼吸有他存在的空氣。我特自然的想起了小學時看過的一部科幻片裡的臺詞:“時間,請停止執行!”李小全兒,你看你,你害我變得和你一樣說話沒水準,臺詞兒老掉牙,連“恐龍特急克賽號兒”都整出來了。你瞅,咱倆人兒這麼般配,是不是得栓一塊兒呢?敢說個不試試!
要不是我老媽的電話打過來,我們家老爺子指不定得讓我在一邊兒曬到什麼時候兒呢。李小全兒從我懷裡掙脫出來,氣鼓鼓的紅著臉瞪著我。我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貪得無厭的緊拉著李小全兒的手死不鬆開。小嘎巴豆兒你別跟我玩兒錘死掙扎,我小時候兒在幼兒園和一幫子小男孩兒搶棒棒糖時練的就是四個字兒——“死不撒手”!你這半路出家的別挑戰我打小兒的童子功成不?明擺著讓我驕傲。他抽不開手,只能由著我一手拖著他往我爸辦公室走。
我一邊走一邊跟他說:“小全兒聽話,老實跟著我。今兒你得救我一命,我媽要活剝我皮了。再不把我老爸送回家吃飯,我筋也得給她抽嘍。”
李小全兒被我這膩死人的腔調兒噁心的夠嗆,一張嘴巴不損死我不罷休的說:“你沒皮拉臉的還用剝?你有筋骨嗎?早就一腔腸動物了!”別說,小子還真精闢,我他媽見著你李小全兒就沒了骨頭了,比海參魷魚還海參魷魚!
李小全兒罵得我心花怒放的,他總算理我了不是,我跟聽歌兒似的美呲。我老爸見我拖著李小全兒的手進了辦公室,一把掌把我扇開,老牛護犢兒似的把他護在身後:“你小子又耍什麼混呢?!連我的病人家屬都敢動手!討打!”
我這心裡就犯嘀咕了,李小全兒和我長得有這麼像嗎?那我爸怎麼分不清誰是他親兒子啊。
我跟老頭兒說,誤會誤會,我拉著他不是要和他動手是怕他跑嘍,他是我一老朋友,今兒好不容易見了我得霸著他不醉不歸。
老頭兒小眼兒一翻,我不信,你小子這麼無賴也就是和單家那小王八羔子狼狽為奸,你甭想和小全兒拉近乎兒把他往歪裡帶。小全兒,你還年輕,千萬別交友不慎、敵我不分啊……我這兒子,唉……不說了不說了……
小全兒大概是不想見我老爸過分傷感,打了個圓場兒:“杜大夫,我和杜晃以前就認識。他人……沒什麼毛病,挺……正常。”我就當他是誇我呢吧。
我爸立馬兒表示為我有李小全兒這樣的朋友而欣慰和不可思意,同時為李小全兒有我這麼一敗類當熟人兒痛心疾首深表遺憾。我覺得挺得,我爸雖然是在扁我,但比以前連句話都懶得跟我說強多了。怪我從小到大惹得事兒把他心都折騰涼了,對我這個兒子他是向來不齒提的,我也許是個打骨子裡缺少父愛的可憐蟲,色厲內荏、外強中乾。而李小全兒則有一種魔力,這種魔力讓老爸輕易露出了我平日裡見不到的慈愛,這種魔力讓每個他身邊兒的人都特舒服。我他媽愛死這樣的李小全兒了,這簡直是碰上了一“東郭先生”外帶天使安琪兒。(月某人:嗯……確實是“東郭先生”,竟對這大灰狼杜晃……小全兒還真是父子通吃。)
說來說去的,最後李小全兒被我們拐回了家吃飯,透過這頓飯我才知道原來加上我媽,他三人兒都認識半拉多月了。我爸現在是他哥的眼科主治醫師,李小全兒拿著一大檔案袋子他哥的病理資料和他自己兩年以來找的治療方面兒的資料幾次三番的拜訪我爸把老頭兒感動出山了,我媽也對這小子很有好感。我心裡為這樣的際遇驚訝,有時候兒命運真像一個大圓,圈住了你也圈住了我,想跑也跑不掉。我和李小全兒的大圓已經有了交集,我